“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清楚地记着,有人曾对文梓说过,面对二位师伯是同你是一样的。”
太清还未做出回应,元始便先行回怼了一句,毕竟当时他的戊己杏黄旗是真心送了出去的。
“你是不是也在算计着我的徒弟?”
刚被自家大哥摆了一道,通天现在很是敏感。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是个香饽饽,各方大能觊觎者不在少数。
尤其是元始,对文梓一向宽厚,在自己师徒二人之间屡行插足之事。
其间心思,不问可知。幸好自己多有防范,才未让元始得逞。
但却未曾想到一向淡然的自家大哥,竟是在凭借立教功德成圣之后,直接授予了文梓人教副教主之位,完全没有留下自己置喙的余地。
如今二哥对大哥此举出言维护,必然也是有了类似念想。
毕竟文梓平日虽然懒散,但他自出世以来,一向为气运所钟,引他入教,不啻于一件镇压大教气运至宝。
自家弟子可不能再被别人分走了,拦住一个算一个吧!
通天心中此念一起,便将太清偷家之事,暂且搁置一旁,只对元始怒叱道:“大哥推文梓出头,好歹也是因为他门下没有弟子,勉强算个由头。你现在都已经有了两个弟子了,况且南极还是师兄,入门时间远超文梓。你若再将文梓提携高位,让他们师兄弟之间当如何相处!”
这般顾虑,却是通天肺腑之言。
在大哥将文梓敕封为人教副教主之后,通天也曾考虑过,自己日后要不要效仿。
让文梓在自己所立大教之内担当重任,以其所受天地眷顾,必然可以弥补诛仙剑阵于镇压大教气运方面的欠缺。
但是终究多宝才是自己门下首徒,跟随日久。若越过多宝强行提携文梓上位,只怕他们师兄弟之间必然生隙,最后只好搁置了这个念头。
至于大教气运,通天却也有自己的傲气,要于那不可为中截取一线转机。
老子听得二位兄弟争执之言,面色略有几分不自然,轻咳出声:“我此前于人族部落之间游历,倒也收了个弟子。”
他说着,指向了跟在自己身后、却被二人激愤间忽略的玄都。
又命玄都拜见过二位师叔,然后便让其先行回返太清宫。
而后又对上元始通天二人审慎的眼神,正色出言辩白:“并非是因门下无人才推文梓上位!文梓身为‘人族之师’,又是我等门下,前番却是遭受了人道气运反噬。恰好我所立大教与人道互为依托,才有意为其提升尊位。如若不然,日后人道大兴,难保不会对文梓再行侵扰。”
他言及此处,俨然一副慈父痛心姿态:“届时,其反倒为‘人师’之位所累!”
通天二人瞬间抓住大哥话语重点,惊异道:“反噬?文梓如何会遭人道气运反噬?他现今状况如何,可有挂碍?”
老子见他们果然将关注重点移开,便将文梓此前遭遇向二人大略讲述一遍。重点突出师侄于洛心岛中多年经营,却尽遭人道气运浸染一事。
而后总结道:“人道行事只以增长气运为先,种种行径虽对文梓亦有善处。但其屡次枉顾文梓意愿,肆意妄为,仅以文梓身怀‘人族之师’名号便肆意盘剥,致使文梓于人道之中位份虽贵,但实际却极为被动。”
他腹内草稿越打越顺:“我特地立其为人教副教主,也算是为其先前遭遇张目,敲打一二,避免日后人道对其行事愈加癫狂。”
通天听得此言,怒不可遏道:“区区新生人道,竟敢如此欺辱我徒!先前我觉察文梓心境不妥,也是多方盘究推断因由,四处奔波分化因果,旁敲侧击提醒一二,都未曾强行扭转,生怕伤他道心。”
他说至此处,越发来气:“人道气运如今不过有几分起色,就敢借势大义强占他道场、戮灭其化身。想来是自持人族出于女娲圣人之手,问世以来发展过于顺遂了!”
“你可不要胡来,此事如今因果已消,你又何必妄生事端!人道大兴已然注定,断不可逆天行事。现在文梓已经同人族绑定,有人教副教主之位加持,人道气运在其面前也唯有俯首,自不会再有先前那般悖妄之事。”却是老子听其话音不善,连忙劝解。
“只一个人教副教主之位,只怕未必能够压服人道气运,不如我再为其增加一个砝码。”元始在一旁跃跃欲试,终究没忍住吐露心声。
通天闻言也有几分意动,神色沉吟,已然是开始认真考虑此前搁置的问题了。
“过犹不及!”老子极力劝止。
而后对上二人质疑的目光,面色不变,解说道:“你二人如今尚未立教,教义也未必会与文梓心境相合,若将教内尊位强加其身,岂不又是一桩强迫之事!”
他还对通天劝说:“你门下多宝,资质甚佳、心性活泼,与你性格颇为相合,做个副教主绰绰有余。还有元始门下南极……”
而后在通天二人控诉的目光中渐渐息声,或许他也觉得自己所言有些过于夸张。
放弃了怂恿二人的想法,转而安抚道:“至于你等所言压服之事,更不必担忧。我所立人教气运未必就逊于一族,护持一位副教主自非难事。”
元始、通天二人闻听老子这般言语,心中对于立教之事更为热切。若是此前自己先行立教,此时必然能够占据主动。
他们先前在人教成立之时已隐有所感,只是对于自身道途同大教教义的契合点尚未明确。
“对于立教之事,我与通天见大哥立教,亦有所感触,只是仍觉时机稍有欠缺。大哥此番可有心得?”元始直接问道。
三清之间,修行并无避讳,老子便将自己此番立教感受尽数讲与元始、通天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