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同样瞧不起这对姐弟,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一开口就有股浓浓的高贵感:“你们找我儿子有事?”
“你儿子在霸凌我弟弟!”苏依蛮很怕,但也坚持说。
“他经常在学校打我弟弟,不许其他人跟我弟弟做朋友,他还弄坏了我弟的助听器。”
“是叫苏奇锐是吧?”蒋父似乎早有准备似的,眼里明明含笑却让人觉得可怕,“我听开济说过,奇锐是个聋哑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上特殊教育学校呢?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们联系联系特殊教育学校的校长。”
苏依蛮听出了几分威胁。
她忙说:“我弟弟不是聋哑人,他只是中度耳聋而已,而且只是传导性耳聋,后面可以通过手术治好!还有,他也不是不会说话,他可以说话,只是他不愿意说。他是个正常人,您儿子可以上的学校,我弟弟同样也可以上,而且他的成绩不比你家儿子逊色!”
蒋父蒋母的脸色沉了。
他们似乎受到了很大侮辱,脸上的不悦肉眼可见。
蒋开济梗着脖子喊:“你胡说什么!谁说我的成绩不如你的残疾人弟弟了!”
蒋母把他拉回来,问苏依蛮:“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蒋开济欺负我弟弟,请他给我弟弟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他麻烦。”
“开济不可能会欺负同学。”蒋母毫不在意地冷笑,“他只是在跟同学玩闹而已。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平时都没轻没重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理解吧?”
苏依蛮还想再说什么,蒋母打断:“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呢?竟然还带着弟弟找到了我们家,我没让保安把你们轰出去,都是看在我儿子跟你弟弟是同校的份上,你不要不知道好歹。”
蒋母说完,带着蒋开济就要走,蒋开济对着苏奇锐吐舌头、摇头晃脑“略略略”地做鬼脸。
苏依蛮在这时有了动作,她走过去,从蒋母手里把蒋开济拉了出来,对着他脸啪地打了一个巴掌。
蒋开济被打蒙了,张着嘴哇哇哭个不停。
蒋父蒋母先是傻眼,很快反应过来夺孩子,又指着苏依蛮的鼻子要骂她。但他们都是体面人,他们不能跟平常人一样骂街。
蒋父忍耐着脾气,而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一副想吃人的样子:“你打我孩子我是能告你的知道吗!”
“不是你们说小孩子没轻没重的吗?”
苏依蛮身材瘦小,又生了张柔柔弱弱的脸,这让她的勇敢与她本身格格不入,又中和出了一股引人入胜的反差感,很吸引人。
“你们要知道,我今年只有十五岁,也算是个小孩,我刚才只是在跟你们家儿子玩闹而已,你们激动什么呢?”
蒋父自从爬到现在的位置以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臭丫头!
他得让这臭丫头知道,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是无法跨越的。
他一双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瞪视着苏依蛮:“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弟从学校滚出去!像你们这种人能跟我儿子上同一个学校已经是你们高攀了,你是怎么敢来这里撒泼的?”
这么一个成年人,还是个身居高位的成年人,发起火来的样子很可怕。苏依蛮胆子小,而且她有个毛病,一跟人争执就容易眼睛红,稍有不慎还会掉眼泪。
但她不管多怕都没让自己表现出来,硬撑着说:“我弟是靠自己的努力考进第四小学的,你凭什么说他是高攀?不管你们家地位有多高,你们都没资格歧视别人。”
蒋父笑了笑:“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等那边接通,命令:“这有两个强行闯进来的外来人员,你带人来把他们送走。”
蒋父吩咐完,走了。
苏依蛮不服输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喊:“蒋开济打了我弟就是不对!他需要给我弟道歉!还要赔我弟一副新的助听器!就是因为你们教育不好他,所以他才在学校里横行霸道,你们作为父母不觉得羞愧吗!”
蒋父蒋母谁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蒋悦芙留在门口没走,她的视线落在苏依蛮校服别着的名牌上面。
“苏依蛮”,确实是个陌生的名字,在学校一点声量都没有。
不知道这种小虾米是怎么敢跑过来撒野的。
顾念着谢叛还在家里没走,蒋悦芙收敛着,维持着淑女的形象,不然她早上手给苏依蛮几个巴掌了。
“我弟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人敢打他。”蒋悦芙的手指一下下绕着肩上的头发,说话时并不拿正眼看苏依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刚才你那巴掌的后果是什么。”
几个保安拿着警棍跑了过来,要请苏依蛮离开。苏依蛮没让他们请,挣开他们的手:“我自己会走。”
蒋悦芙关上院门,一转身,看见在离门不远的地方,谢叛正抄着手闲靠在一棵树旁。因为那边光线比较暗,所以才不容易发现。
不知道他已经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