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为欢!你……”
商陆在她身前来回踱步,看向她时双目渐渐赤红,渗着寒意。
她捏紧手指,方才因闻到鱼腥味而犯恶心,这不正常的反应……许是孕吐。
是以,她眼睛亮了起来,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想起月余前与李珏那次,过后她并未饮过避子汤……莫非真的怀了他的孩子。
若真是如此,这个孩子来得当真不是时候,她如何能在商陆身侧护住他?
“谢为欢,你信不信朕杀了李珏?”
接下来几日平安无事,再未听闻有什么意外。谢为欢也学会了垂钓,若非入了秋一日凉过一日,她还有些下河摸鱼抓螃蟹的想法。
启程回京的前一日,开宴前,大公主神神秘秘地找到谢为欢。
谢为欢正与胡映璇显摆着她的鱼,与她相约回京泛舟。文静的胡家姑娘眸光闪闪,一个劲儿点着头。
岑嘉容拉开她俩,道:“你们知不知道小七今晚要干什么?”
“做什么?”
胡映璇很捧场,好奇地问。
谢为欢不大感兴趣,但也配合道:“不会又是什么做了新衣裳要出风头之类的吧?”
“没有消息能瞒过我,”岑嘉容带着几分自豪,压低了声音:“你们可知她喜欢谁?”
胡映璇呆呆摇头,却见小姐妹微微坐直了身子,语气实在称不上好:“她要干嘛?”
谢为欢平日虽骄纵,但许多时候都有些懒散,万事不放在心上,毕竟能让她忧心的事世间少有,若她都需要烦心,那旁人更不用活了。
谢为欢没注意到胡映璇投来的视线,只是催促道:“说呀。”
岑嘉容钓足了胃口,才开口道:“她母妃昨夜寻我母后,说是想要将小七嫁给商陆……说是小七对这位大人情根深种,近来相处几日俨然魂牵梦萦了。这不,在淑妃帐中闹了许久,闹得淑妃没了法子,去找母后赐婚。”
“皇后娘娘答应了吗?”
胡映璇小声询问。
“没呢,”岑嘉容摆手,“大人若有成亲的心思,以他的功名与相貌,满京的贵女不是由着他挑?他是自个儿与阿璋说过了,说他心有佳人,婚事想要自己定夺,不欲天家赐婚……”
“大人有心仪之人?”胡映璇问:“可知晓是哪家姑娘?”
岑嘉容摇头,“不知道,他也没告诉阿璋。”
“太子殿下都不知道,那咱们就更不知晓了,”胡映璇好脾气地说:“阿欢,你说呢?”
“许是捏造的吧,以免旁人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谢为欢随口说。岑璋训完,语气收了几分:“此事我也与母后说了,短时间内不会再催你成婚。你也安分几日,莫要让母后再烦心。”
谢为欢受完训,有气无力应声:“知道了……”
她目光看向岑嘉容,委屈的眼里满是困倦,岑嘉容也确是不忍心见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被训得蔫头耷脑。
出言道:“好了,差不多得了。此事分明是咱们阿欢受委屈,你怎么不去骂人承望,净逮着自家人说。母后那边你可去过了?”
岑璋“嗯”了一声:“方从父皇处回来,先去了母后那里。”
“母后怎么说?”
“舅舅要回来了。”
岑璋如是道。
“什么?”岑嘉容拍拍谢为欢的肩膀:“清醒些,别困了。”
谢为欢支起脑袋:“回来就回来……”
岑璋又叹口气,细道:“宁云关近来安定,并无战事。上月舅舅便请旨回京,此刻应当在路上了。”
他看了没什么精神的谢为欢一眼:“这次回来,应当能在京中多待一阵子……许是先前想在京中看着你出嫁的。”
“那如今婚事也没了,还回来干嘛。”
谢为欢挨着岑嘉容,软软地靠着,唇角向下撇了撇。
岑璋皱眉,正欲说什么,便见姐姐摇了摇头,只好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