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无声叹息。
连续三日以干饼子和清水汤果腹,他已感到阵阵恶心,难以下咽。
然而,原主好吃懒做,家中早已无存粮,这点吃食,还是李采薇熬夜替人缝补浆洗换来的。
“三姑又帮我找了个活计,去城里的大户人家烧饭洗衣,每月九百文。”
李采薇拿起一块饼子,目光扫过磨盘旁的柴刀,冷漠的神情中透着一丝厌恶:“你磨刀,是要去找邻村那帮人寻仇?”
“若闹出人命,家里可没钱替你平事。”
原主睚眦必报,几日前在邻村挨了打,今日磨刀,自然是要去报仇。
对此,李采薇早已见怪不怪。
“不,我准备进山打猎。”李牧喝了口寡淡的野菜汤,沉声道,“入秋了,正是野羊狍子最肥的时候!若能猎得两只回来,换到的粮食足够过冬,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李采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
类似的话,她已听过无数遍。
从小到大,李牧不知发过多少毒誓,口口声声说要改过自新,却从未兑现。
狗改不了吃屎。
见李采薇的神情,李牧心知她不信自己,却也懒得解释。
行动胜于言语。
作为一名曾经的雇佣兵,他穿越至此,决不允许自己如废物般苟活。
他要活着,像个人一样,堂堂正正地活着。
至少,不必每日以萝卜干和清水汤果腹!
饭后,李采薇洗涮完碗筷,径直出了门,似乎对他的打猎计划漠不关心。
或许在她心中,更希望这个恶行累累的兄长死于深山。
如此她也不必再受拖累。
李牧苦笑一声,心中倒也能够理解。
原主的确是个混蛋,多年来带给李采薇的只有麻烦与债务。
她厌恶自己,情有可原。
“绳索、柴刀、草鞋、干粮。。。。。。都齐了。”
李牧清点行囊,打包好后便关上篱笆门,沿着泥泞的小路向大龙山方向走去。
迎面,李采薇从正前方走来。
两人擦肩而过时。
李采薇突然停了下来,她低着头,从袖中摸出两个黄纸包,面无表情地递了过来:“山里蛇虫多,我去二拐郎中家赊了两包药,一包祛毒,一包止血。”
李牧接过药包,神情愕然。
“若死在山里,还得花钱替你收尸。”她语气冰冷,毫无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