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明白,终于点头道:“此事我已听明。叶女官行事谨慎,以身涉险取关键之证,赏。”
炉内青烟燃烧得浓了些。
任丘回神,只不甘道:“只是谢泓此子心思深沉,又有几分机缘在,一时无法应对。他身边那几个人亦是棘手。”
段长明望着他,眼里意味深长,却不作声。
任丘眼神一点点亮起来,道:“恩师的意思是——若动不了谢泓,为何不能先动他身边那些人?”
段长明点头。
任丘已经开始筹划。
“前些日子长公主已经盯上甘州的贩衣之事。秋日军需早就被送去,那里的兵士却都是一应喊着天寒地冻。长公主怀疑此事有问题。”
“学生已经听说,她秘密遣了几个女官,商议此事。”
段长明意味深长:“这不就是机缘么?漠北入秋之后,实在是苦寒啊。”
“听说许多兵士亦是在冻雪里苦苦捱着,直到冻死。若朝中真有人暗访,但求能平安渡之。”
任丘眼睛亮了:“学生多谢恩师提点!”
离了段长明养病的院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提笔便在纸上写起什么。
那纸像是特制的,薄能透光,却柔韧无比。写完后他将纸熟门熟路地卷成一筒,塞入了竹筒后绑到了鸟禽的腿上。
“去罢。”
任丘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声音有几分阴寒。
*
管弦悠扬,丝竹之音清雅而绵长。
谢泓在自己府内设宴,却是头一遭。此前他一直韬光养晦,只做好平日里的公务,却从不曾如此大张旗鼓的社交。
谢府外已经点起了许多盏绛纱勾连云纹座灯,座灯的六角皆饰以琉璃,雅致明亮。
谢泓并未着朝服,贴身着了一件月白苎罗长衫,身骨修长挺拔。正站在门口,向下马之人微微一拱手,袍袖微扬。
“时小将军,今日来了。且里边行。”
时青卓笑道:“谢兄切勿客气,今日能受邀,也是我时家之乐。说起来小妹今年能被谢兄邀请,很是欢欣啊。”
谢泓道:“因我知晓时姑娘与小叶是交情好的,此时自然要邀请她。”
时青卓哈哈称是。
却是边向里走边挠头,因得刚刚那一瞬间,好像感受到一种竞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