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笙一把搂出了她,笑得肆意:“你是我的心肝,怎么能和她比。”
而后所见,果然如傅照笙所计算的这般,祝琼娥与一男子衣衫不整地共睡一榻,白云镇的镇上,家中的族人都瞧见了这一幕。
任凭祝琼娥如何嘶哑着喉咙解释、求救,她最终被关进了猪笼里,由壮汉抬着来到了池边。
而至于当日的另一名男子,竟是逃脱了众人的看守,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祝琼娥嘴上塞满了粗布,她先是被关进了祠堂数日,都不见傅照笙来看过自己一眼。
她不求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只要傅照笙相信自己,她怎么做都愿意。
可知道她被镇上下了灌猪笼的命令,直到她被人绑着送进了猪笼,她才在人群中,看到了并肩而立的傅照笙与月儿。
祝琼娥拼命地挣扎,想以此让傅照笙明白,自己是冤枉的,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傅照笙的事。
可突然,一切的挣扎都停了下来。
祝琼娥怔怔地看着傅照笙,神色惶然。
傅照笙在笑。
他笑得那么畅快,那么开心,好像所有的烦心之事都离他远去,从今往后,天高海阔,他再无忧心之事。
月儿娇媚地靠在傅照笙的肩头,同样一脸刺眼的笑。
她似乎在笑祝琼娥的愚蠢,在笑自己的胜利,在笑那个最终死的人,是祝琼娥。
恍然之间,祝琼娥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挣扎得比之前猛烈十倍,百倍,喉咙中发出绝望的嘶鸣,她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了竹篾上,粗糙的竹篾划破了她的脸,鲜血顺着她的额间落下,她脸上鲜血淋漓,好似恶鬼。
祝琼娥一直是温柔善良的,这般凶狠的模样,竟然傅照笙心生惧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傅照笙冷哼一声,仰着下巴高傲地与祝琼娥对视。
鲜血从祝琼娥眼睫滑落,祝琼娥眨了眨眼,眼前的世界一片猩红,身体浸入冰凉的池水,祝琼娥拼命地直起身子,血和泪从眼眶滑落,直到池水没过头顶,祝琼娥的挣扎才慢慢地停止。
香囊随着祝琼娥的死去再度回到了闻灵玉的手中,有风吹过,鼻尖传来的是冰冷荒败的味道。
闻灵玉定睛一看,他已拿着香囊站上了岸边,李玄州解了破水符站在他身边,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池面。
此处除了他与李玄州,地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晕倒的人,他们的模样瞧着有几分眼熟,闻灵玉骤然想起,这正是方才自己瞧见的镇上的人!
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等闻灵玉多想,一连串气泡爆裂声突然响起。
池面咕噜咕噜地冒着几个小泡,阵阵涟漪从池面上散开,突然池面一阵翻腾,一直手从水中伸了出来,拼命地想抓取着什么。
“救命……救命啊!”
一个人影也在池中上下扑腾着,竹篾织成的猪笼将他困在其中,里面的人正是傅照笙。
几个挣扎过后,池面渐渐恢复了平静。
李玄州面无表情地看着,闻灵玉更加不会救他:“这种人,死不足惜。”
李玄州却道:“他不会死。”
“此话怎讲?”
“你再仔细看看。”李玄州道。
闻灵玉再一细看,发现池中只是漂浮着一个猪笼,而先前在池中叫着救命的傅照笙,此时又浑身湿漉漉地晕倒在了地上,竟是吓晕过去了。
一阵黑烟飘过,祝琼娥在闻灵玉二人面前现了身。
既已明白事情缘由,闻灵玉对身为怨灵的祝琼娥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可怜,又可悲。
祝琼娥看也没看傅照笙一眼,冷声问李玄州:“既然知道真相,你怎么还不走?”
李玄州回答道:“我身为道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真是冠冕堂皇。”祝琼娥冷笑:“当初我被冤死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救我?”
李玄州摇头:“这也不是你杀了全镇人的理由。”
“他们手上也有我的血!我杀的就是他们!”
祝琼娥目光愤恨,字字仿佛带着血:“他们一个个吃斋念佛不知装得多慈悲,既然这样,我便要当他们的神佛,唤他们如走狗!比起吃斋念佛,杀人诛心的恶鬼才更适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