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易呼吸微顿,想别过眼,又不自觉地定住:“什么?”
灵舟的速度变缓了,有法阵护着,风也停了,时间在此刻停滞。
郁安易碰到冰冷的寒风,而他的腕骨上则是盛昭温热的掌心。
盛昭理所当然地说:“云呀。”
他笑笑:“我第一眼见郁道友,便觉你是天上云,看似遥远不可及,却又是没有实质的绵软。”
盛昭眉眼弯弯,凑近:“我一直在想,郁道友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我说谎呢。”
他呵气如兰:“所以郁道友是有苦衷的,对吗?”
自从那夜过后,照玉便再未同他提及此事,郁安易本以为过去了,不曾想还有秋后算账的一日。
郁安易抿紧唇,下意识点了点头。
盛昭好奇地继续问:“我可以听听吗?”
盛昭步步紧逼,根本叫郁安易反应不过来,他临时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锅丢给裴戚晏背。
“晏七不想让你知道。”
盛昭似笑非笑:“嗯?”
郁安易指尖犹如触冰,盛昭用了巧劲,他抽不回手,除非他老老实实说出事实。
盛昭给了他一颗糖,又紧接着来了一棒。
他这一棒也是用温言软语轻轻敲打与警告,不会让郁安易觉得冒犯,却下意识心虚。
郁安易垂下眼睑,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们交握的手一眼,是退步。
盛昭勾唇:“我不是责怪郁道友的意思。”
他轻呼一口气,将郁安易的手抽回,双手合拢,护在自己的掌心中生暖。
心虚了,就好办了。
容易低头,也容易服软。
盛昭歪了下头:“郁道友不同我道一声谦吗?”
郁安易沉默不语。
他心高气傲惯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应得的,所以盛昭给他的,他也从未道一声谢过。
更别提撒个慌还要道歉了。
“抱歉。”嗓音沙哑、干涩,但郁安易还是说出了口。
盛昭笑笑,松开手:“知错就要改。”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盛昭会亲手打折、碾碎郁安易这一身傲骨。
盛昭话音刚落,郁安易身后就响起动静。
裴戚晏:“知什么错?”
郁安易:“……”
他刚甩了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受的惩罚也只是轻飘飘一句“抱歉”,对比被照玉厌弃的裴戚晏来讲,未免太过轻松。
也难免心虚地不语。
裴戚晏低声下气地哄了盛昭两天,盛昭勉强才肯搭理他一两句:“没什么。”
裴戚晏巴巴地道:“哥哥,我们将灵舟停在半空,去前面看看。”
“那里灵气较别地都充沛许多,肯定山清水秀的,一定很好看。”裴戚晏说不慌是不可能的,照玉到现在都没松过口。
现在表面好好的,万一一到边域,照玉就将他送回魔界,那可怎么办?
裴戚晏能拖则拖,在抵达之前先缓和好跟照玉的关系。
盛昭犹疑,有些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