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然是跟着那个领队摸到楼上去,”费索罗娜弯了弯眼睫,意有所指道,“地下交易所内斗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十一点’和‘十二点’两个派别好歹能维持面子上的和谐,‘十二点’的影子人们管理拍卖行那些脏活,‘十一点’的灰手套干抛头露面的事儿——
但现在居然让‘十二点’的人当领队,带着‘十一点’的队员出来收钱,看来最近上任的新首领想玩点新花样啊……”
一直沉默的黑猫动了动耳尖,终于施舍给队友们一个眼神:“说重点,飞梭在减速,马上就要到了。”
“我听头儿的~”费索罗娜捂着嘴咯咯笑着,“长话短说,阿尔瓦和奥斯顿下楼炸管道,咱们上楼炸大楼,把两批人引到中间,然后——砰的一声集体装死,换上我准备的新身份!”
“逃狱犯跑路后被地下交易所炸死,听听多么完美的结论!咱们对监管者真不赖,高塔绝对不会再往下追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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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梭驶入既定轨道,低空盘旋着不断降速,最后滑入巨型球壳状的地下空间。
身披斗篷的队长带着驾驶员从上方离开,而科尔顿和着装比较朴实的剩下队员则走进飞梭后方的存储仓里,开始充当搬运工。
停泊处的平台半径有两千多米,三三两两的飞梭已经塞满了这个地方,来来往往的工作者像蚂蚁般进进出出,他们头上都植入了相同的电缆。
“X的,上层真是越来越抠了,连搬运都得咱们自己来,真不知道收了那么多时金都被吸血到哪里去了……”
科尔顿低声咒骂,伸手抬起一个蒙着塑料纸皮的箱子。
“行了,等会被监听到有你好受的。”队友无奈劝道。
“连搬运机械臂都舍不得供能,还指望他们肯花时金开监听?”
科尔顿嗤笑,
“X的,老子今天就骂定了,以前咱们‘十一点’多风光,哪里遭了流浪星盗,咱们开着飞梭就炸掉他们的脑袋!走出去谁不给点面子?哪像现在,腆着个脸跟在酒吧的臭穷酸后面讨钱……”
身边人纷纷低下头一言不发,似乎也被戳到了痛处。
片刻后,最高大的那个队员解掉斗篷,重重叹了口气:“行了,走吧。”
满头电缆的怪人们又继续工作,但人群中不再那么沉默,而是响起窃窃低语:
“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时间过得很快,引起人群骚动的科尔顿别了别嘴,见存储仓还剩最后一个箱子,便没等队友来帮忙,自行抗在肩头试图搬运,但他好像错估了这玩意的重量,踩了个空差点掉下去。
“奇了怪了,平时有这么重吗?”
被队友险之又险地拉起后,科尔顿疑惑地看着箱子,但他没能观察太久,这个四四方方的金属制品被装上运输车,很快消失在了眼前。
也因此,从箱子表层转移到他背后的两片人形阴影未能被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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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飞梭下来的领头人乘着直升梯,正沿着交易所上层“H”型建筑的两根腿骨往上爬升。
门很快开启,正要走进来的拍卖师和他打了个招呼:“查理,今天这么快?看来运气不赖啊。”
领头人摘掉斗篷的兜帽礼貌地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来人似乎习惯了,并未在意这些细节。
擦肩而过的瞬间,拍卖师轻轻挑了下眉毛,似乎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但他最终选择三缄其口,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直到升降梯来到底层,他才疑惑地皱起眉头:
“查理什么时候给斗篷绣上花纹了?他升职换了个新款式?还是首领又在整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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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直升梯出来后领头人便一直步履匆匆,穿过十一道密码各异的大门后,他脱掉斗篷,接受全身扫描检查。
声波虹膜脑电波各项指标齐上阵,狭小的密码室内人类和机械各自忙碌,没有任何闲心去关注扔在更衣间里的一件斗篷,即使斗篷上的阴影在缓慢且诡异地爬动。
“你刚才好像藏了点东西没告诉阿尔瓦,”阴影中,钟杨正在尝试费索罗娜强烈安利的投影传声,“而且看你的眼神,是想分开后单独和我们讲?”
“嗯哼~毕竟我们才是最亲近的队友嘛~”费索罗娜妩媚地点着下唇,话音陡然一沉,“头儿你记得我在监狱里说的吗?咱们只有四个投影身份,这意味着只有四个人能干干净净地出来,至于剩下的两人,脑子只有一根筋的监管者会认准他们的通缉令追杀到天涯海角。”
“头儿和小朋友占掉两个,还剩两个,我是提供投影身份的人,肯定占一个,安格鲁是队里唯一的医生,而且劳苦功高也算咱们元老了,头儿肯定舍不得抛弃他的吧?”
费索罗娜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观察着钟杨的表情。
安格鲁一如既往担任不会说话的发呆医生角色,而杜尔伽也在认真扮演四人队里负责没用的卖萌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