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魁冷冷地问。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曾有一组不雅的照片在网络上传播过。”
金魁挽起了衬衫袖子,也解开了领带的束缚。他活动着脖颈,平静地说道:“现在不是你质问我的时候。”
吴霜又问道:“你找毕雨桐作证,花了多少钱?”
“十万块。”金魁说道。
吴霜沉默了,金魁又补充道:“她的录音能堵住很多人的嘴,所以值这个价钱。”
“那你呢?你相信那组照片不是我吗?”
金魁拿起西装外套,冷漠地说道:“无霜,这个问题问得愚蠢,你不应该问我这种问题的。我相信什么不重要,懂吗?重要的是,必须让舆论相信照片里的不是你,听好我的用词,是‘必须’。”
今天的金魁好像很烦躁,他曾一度跑到走廊,去质问保镖是否偷偷给吴霜看了直播。过程中,金魁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切断了好几通。
在剩下几通必须接听的来电里,既有金魁暴躁的纠正着公司职员宣传稿的用语、也有他满面春风的与领导互道辛苦:
“。。。好的廖局,请您放心,为了这部剧顺利首演,我可以不计任何代价。”金魁毕恭毕敬地说道。
当最后一滴生理盐水输进吴霜的静脉,9号那场事故带来的住院治疗阶段已经全部结束。
金魁头也不回地说道:“输完了?那我们走。我已经替你在三元桥那家医美机构预约了明天下午的项目,你有一周时间把自己的仪表调整到最佳状态。只有让观众们看到一个强大的出品人出现在公众面前,他们才能相信我们将是一部强大的剧目。”
“今天下午,备受瞩目的《山水·土楼》剧目舆情媒体说明会在连绵秋雨中顺利举行。会上,出品人金魁先生亲自辟谣了关于魏无霜女士的不实传闻,此事的反转也在网上掀起热议。”
深夜的西郊一片寂静。
哗啦啦的淋浴声遮盖了雨声,袁良站在温热的水流下,仔细地清洗着连日来满是脏污的身体。自从他昨天辗转回到这栋家属楼后,这已经是袁良洗的第四次澡,他腰间被树枝划伤的血痕也因沾水的缘故而迟迟没能愈合。
此外,他还在浴室里循环回放着那场媒体说明会的直播,也不知道回放了多少遍。
这一趟回家之旅可谓惊险万分。
自从袁良辗转潜入温榆河北侧的老工业区后,他不敢沿着天北路和京密路进入北五环,就一路向北,沿着怀柔水库的怀九河道绕路前行。他知道这一路会经过叠翠山或大黑山等自然景区,所以他靠捡游客们扔掉的食物和饮用水为生。
虽然说复杂的地形掩护他躲避了监控探头,但也无法避免会意外遇见附近村民或自驾游客。尤其是昨夜,袁良从香山东北侧回到旱河路后,他正好遇到在街上巡逻的警车,看起来像是在为70周年大庆做安保。当时袁良伪装成拾荒工,拖着一个装满塑料瓶的编织袋走了过去,警察们只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开启录像设备。
目前看来,袁良最大的后患就是9号曾与付智磊在万安站交车过,要是被警方顺着监控查到,他们肯定会在西郊沿线进行地毯式搜索。
这几天还是风平浪静,但袁良知道,他的行动刻不容缓。
深夜,袁良刚洗完澡就收到了姚美钰的来电。
姚美钰得意洋洋地说:“你看,我做到了。”
袁良看着媒体说明会的回放视频,说道:“我知道你做到了,而且做得不错,只不过那个金魁的口才可真好。”
早在一天前,袁良就曾将吴霜所有的高清图片打包成一份文件,利用境外隐匿的IP地址同时发送到40多家媒体的邮箱。他唯一的遗憾就是2014年曾在吴霜的哄骗下销毁了储存有原始文件的硬盘,不过这也不影响他的计划。
同时,袁良特意让姚美钰给金魁单独发送了一份照片。
当时,姚美钰还在邮件里留言道:“金总,你被她欺骗了太久,她以前做过裸模,很多人都看到过。”
而金魁则回复道:“这个不是无霜,无霜的身上没有纹身。”
早晨六点,姚美钰又在袁良的建议下给金魁打了一通电话,并汇报这件事情已经成为社交媒体的最新热点。金魁听得很认真,全程都没有打断过姚美钰,到最后还感谢了姚美钰的及时告知。
夜深了,姚美钰的情绪明显很失落,她向袁良抱怨道:“今天这场说明会结束后,魏无霜的舆论反而彻底扭转了。”
袁良自言自语道:“是的,上午还叫嚣着抵制剧目的那群网友,下午就开始刷屏说魏总加油。”
“你既然知道他们会矢口否认,为什么还让我发照片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