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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从男性死者的8处刀伤来看,很有可能与凶手有直接的正面交锋。女性死者的尸体没有被拖曳过的痕迹,脚上穿着的高跟鞋经查明确实是百货大楼柜员的日常工作款。

客厅里摆放着一台牡丹牌21吋显像管彩色电视,电视下方有一台日产LD影碟机,电视机柜有个抽屉上了锁,钥匙在男性死者警服口袋里的钥匙串上找到。公安打开后发现,这个抽屉算是一个简易保险柜,里面完好地摆放着夫妻两人名下的存折。三天前,颜振农的存折里刚存入1400元的工资和福利金。而在胡丹阳放在鞋柜上的坤包里发现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三张灰蓝色的百元大钞,钞票上用铅笔写着“过节费”的字样。

江建军慢慢靠近那位民警同事的遗体,这里也是正对着家门的方向。遗体旁边的花架上摆着一盆迎客松,江建军很快在砖红色的方型陶瓷盆上发现了两枚指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枚指纹,汗液多且纹路清晰。刚过大寒的北京室外温度极低,凌晨前后的风只会刮得更猛。如果凶手是远道而来,经历了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后,就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指纹。要么,就是凶手待在温暖宜人的环境里,身体内的血液保持着流通的状态。

年轻警员在茶几对面的地板上提取到了两根长头发,发色偏褐色,肉眼可辨明显不属于女主人,而且发质在白炽灯下还泛着光泽,可基本判定刚脱落留下不久。此外,距离茶几约四十公分的位置还提取到一枚鞋印,只可惜没有发现鞋底花纹且痕迹不清,应该是戴着鞋套留下的。

江建军走向客厅左侧的窗户处,他唰地一声拉开窗户,轻轻敲打并摇晃着防盗铁丝网。铁丝网没有松动的手感,螺丝衔接处也没有被撬动的迹象。想必,凶手就是从正门名正言顺地进来的。但他的动机呢?如果是为了劫财,大概率不会选择派出所民警这种职务。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乘着改革的春风赚得盆满钵满,更何况保管存折的电视机柜抽屉和女主人包里的过节费现金一切完好,凶手不可能看不到。很明显,他并不感兴趣。

室外的冷风很快涌了进来,让江建军呼吸间在玻璃上呵出了霜。窗外是万家灯火的景象,这座城市已经整整十年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小年夜的红灯笼高挂在路灯上,照亮了车水马龙的街头。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他今天什么年货都没来得及买。

序·02、建造优质工程,造福千秋万代

小年夜的市民们结束了走亲访友,晚八点的路段迎来小高峰。分局家属楼的东门算是正门,门口的批发超市生意兴隆,老板说近几年销量领跑的是当之无愧的脑白金,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的可以提一箱走。此外承德杏仁露正在冲刺“中国驰名商标”的缘故,势头也一片大好。如果是带着孩子来的客人,老板往往会额外暗示他们塞上几包喜之郎果冻。

除了人多眼杂的东门之外,家属楼所在的院子还有两道门可以通向外界。院子北部,有一道围墙把家属楼和派出所后院停车场分隔开,而北门就是凿嵌在砖墙里的一扇铁栅栏门。家属楼刚建设之初,这扇北门的规划确实是为了要给职工的作息提供便利。只是后来慢慢发现,“派出所”这三个字并不能给不法分子带来威慑力:盗窃和抢劫平常怎么在这座首都发生,也都会在这里如常上演。甚至,那些作案动机是蓄意寻仇和报复社会的案件,在这里发生的概率更大。因此北门常年挂起了一把厚重的转芯铁锁,只给职工家庭配备钥匙。非紧急时刻这里禁止通行和进出,因此对外人而言北门形同虚设。

就这么想着,江建军打着手电筒向西门走去。

西门是家属楼通向大街最远的门,规划之初就是担负紧急意外的疏散作用。但通往西门的路线需要迂回,先向西直走到巷子尽头随后调头向南,穿过那扇宽度勉强达到一米的西门后,再向西一直走二百米就可以抵达灯火辉煌的大街。

之所以有这条迂回近二百米的小巷,听说是留好了土地准备明年筹建二期的单位福利房。不过最近社会上对于党政机关住房福利制度的舆论比较大:上面的人苦于机关单位都去抢福利分房,导致住房市场半死不活,听说目前商品房空置面积比六七年前足足增长了30%;而下边的人呢,今天议论着哪些部门又滥用职权、侵占土地资金和房屋产权,明天嘲笑着哪个职工为了分房子拼命送礼拉关系,可嘲笑之余却没想到自己当年为了分这套房送过多少礼。

取消吧,取消了也好。江建军想着,不然整个社会作风都搞得乌烟瘴气。

巷子里没有路灯,平常也不会有职工通过西门回家。最初江建军想借助外界的城市光照明,但当他抬起头,满眼都是正在建设中的钢筋水泥高楼和绿色的盖土网。在城建的夜明灯下,勉强能看得清停驻在施工现场的挖掘机摇杆,还有悬挂在脚手架上“

建优质工程、为子孙造福

”的横幅标语。

江建军放弃了借光的念头,继续老老实实地踩着这条新铺的沥青路面向门行进。半个月亮惨淡地挂在天上,凶手为了掩人耳目,大概率不会使用手电筒照明。那么,他就必然要用手扶着巷子的墙壁来感知方向。虽然现场提取到两枚可疑的指纹,但从那枚鞋印的初步勘验来看,凶手戴着鞋套。甚至,他也戴着手套。作案后为了不留下指纹,他大概率也不会摘掉手套。从墙壁提取指纹的流程,恐怕是白费功夫。

想到这里,江建军已经走完了第一条向西行进的沥青路面。等到一会儿向南转弯过去,地面上就只有大寒天气冻出冰层的土路。拐角处,墙壁外堆砌出一个集中存放垃圾的一米高水泥台。手电光照过去的时候伴随几声微弱的犬吠,江建军才发现有只流浪的花狗卧在水泥台旁。花狗身形瘦弱且性格安静,也没有去翻箱倒柜地扒垃圾。

江建军开始第一次调头向南转弯,那道西门就在他前方不足二十米的位置。

地面是冻出冰层的土地,江建军没留意间也打滑踉跄了一下。他忍着冷,摘下了执勤用的棉手套,用残存着余温的手掌,慢慢去触摸着巷子两侧的砖墙。

案发现场血流成河,凶手的手套上必然沾着大量死者新鲜的血迹。这种黏土烧制的红砖一旦接触到血液,也肯定会留下痕迹。凶手要么中途摘掉血手套、换上一双新手套以避免留下指纹,要么就在惊慌和黑暗中用一双血手套摸黑走到底。如果他更换掉血手套,会不会丢弃在那个存放垃圾的水泥台里?这时,江建军突然想到了那只乖巧安静的流浪花狗。

如果凶手再狡猾一点,最坏的局面是他在这条巷子换上了干净的手套、并把血手套藏匿在身上。等到逃出生天之际,再将血手套在这座城市随机丢弃,或者直接投掷进某个焚化炉烧得灰飞烟灭。

但江建军很自信,他笃定一切行为的背后必会留下痕迹。就比如凶手摘换手套的行为,肯定会有血迹以飞溅的形态落地。只可惜案发迄今已经近24个小时,这种微量血液在白天会渗透进融化的部分冰层流失扩散。就算是天亮前提取路面的冰层样本去送检,恐怕也很难还原血迹形成的原始形态。

江建军穿行过这道西门,他剩下的任务只有沿着巷子一路向西走到四通八达的街口。这条巷子并不划归为二期福利房的地基,两侧低矮的小平房听说是80年代某部位搞科研搭建的。只不过政府在科研任务结束后一直没想到更合理的用途开发,索性弃置至今。

从东向西有一排电线杆,贴着密密麻麻的纸页。江建军照着手电筒一路看过去,都是些A级通缉令。在他的印象中,公安机关破获的线索里60%都是靠群众的举报。

80年代悬赏通缉制度建立的那年,二十岁出头的江建军刚参加工作不久。起初他为了多找点线索,寒冬烈日没少往群众里扎堆讲觉悟、讲治安、讲党性,就差搞出个给“治安积极分子”扎上大红花四处巡游宣讲。但他慢慢发现,人们的心态大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到悬赏通缉令签发之后,人民群众的热情和力量超越了他的想象,破案率直线飙升。

正当江建军一张张端详着那些A级恶性案件的通缉令时,他的目光突然停下了。就在从大街口向东数第七个电线杆的通缉令上,他突然发现了一抹浅淡的红褐色痕迹。江建军快步向西一张张望去,接下来的电线杆都残留着疑似血液的痕迹。而血迹在电线杆上的位置,正好是一个成年人抬起手臂靠电线杆支撑的高度。

一路走到街口,城市的灯光照亮眼前的视线。江建军随即在向南的御河大街上查看,最后的血迹出现在国槐的树干上。而从这里再往西一路行进,就将是畅通无阻的长安街。

回到案发现场的502室,法医师们正准备搬运尸体回去解剖。安维东已经提取完迎客松花盆上的那两枚指纹,向江建军汇报着最新进展:“经初步勘验,这里确实是第一案发现场。”

江建军叮嘱着安维东,采集好西门电线杆留有血迹的通缉令和土壤样本带回去化验:“天亮前就去,不然气温回升把冰层融化了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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