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也没辜负对袁良的承诺,替他打听出了那个情报:颜老板娘的侄子已经在公大升大三,按照目前的成绩和体能测试的状态来看,等他毕业并经过公务员录用笔面考试和政审体检等流程后,只要不出意外,就将进入公安系统就职。
当时,吴霜端着品茗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考公安大学呢?高考627分,想读人大也没有问题呀。”
起初,茶艺师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但随着吴霜来往沁凤斋的次数越来越密集,茶艺师也就透露了颜宁的童年身世。
吴霜曾说道:“真是不幸,那么杀害他父母的真凶抓到了吗?”
“还没有,但颜宁也不执着了,人总要向前看的,明天会更好呀。”
茶艺师说完,用梨木茶夹翻起滤杯,倒去了不再有香气的茶渣。
当晚,吴霜专程去找了袁良,并告诉他纯属多虑了。吴霜说,颜宁考公大只为了延续父亲的职业,并不是对袁良的身份起了疑心。
袁良听后安心了不少,又问道:“姑姑她还好吗?”
“你问过我很多次了。”吴霜有些不悦,却还是很耐心的一遍遍讲述着颜振凤的近期状态和音容笑貌。
“是呀是呀,姑姑不仅擅长泡茶,她炸的酱卤可香了。我跟你说,我升初中前。。。”
袁良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昔日和颜振凤生活的点滴记忆,说姑姑的炸酱卤和西葫芦馅盒子总能把他和颜宁勾得直流口水。
袁良讲得很认真,吴霜听得也仔细。
那时袁良还没意识到,吴霜似乎只有在面对颜振凤一家两口时,才有这样罕见的耐心。
但有一件事,吴霜却从没有跟袁良提起过:
随着2012年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北京的高档餐饮行业迎来一阵寒潮。不久后,颜振凤开在万寿路的一家分店被迫转让。
当时,吴霜曾匿名在线上购买了10斤勐海产的散装晒青熟茶。那时的吴霜还买不起动辄万八千块一饼的古树茶,便以每克一两块的价格从颜振凤的茶馆陆续入了好几批。
那些茶叶,吴霜喝了很久也没喝完,但她记忆中那阵绵柔顺滑的滋味却始终挥之不去,就像茶叶经历十余泡的洗礼后仍然不改坚韧的筋骨一样。
吴霜醒来后,才发现这满屋的茶香不只是梦,原来金魁正在套房的会客厅里喝茶。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吴霜披上真丝浴袍,警觉地问:“我的手机呢?”
“你马上要出发去医院,电子设备带不进手术室,所以我特意让尹姐把你的物品打了包,收在行李箱里了。还有,管家今天一早就跟我告状,说你昨天睡得晚,让家属劝你少看手机。”
金魁说完,又开始喝起了茶,他还嘱咐吴霜道:“你今天不能进食,洗完就赶快来喝一点茶,这是云南投资方特意寻来的同庆号,据说陈化了60多年。”
吴霜顾不上说话,急忙掀开了枕头。幸好,她的备用手机没有被金魁发现。
这个时候,阿姨来送今日的早餐。说是早餐,但由于术前不能进食,餐台上只有一杯温热的甜牛奶。
在推餐车的过程中,阿姨一直盯着吴霜看,险些打翻了牛奶杯。
阿姨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你去忙吧。”金魁将她匆匆支走了。
吴霜有些疑惑,她检查着浴袍,并没有发现茶污或是血渍。
“徐姐今天好奇怪,是我的脸没有洗干净吗?”
“这种注意力不集中的月嫂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马上就要做手术了,你别多想。”
金魁翻看着旅游行业的杂志,头也没有抬。
但是,随着吴霜11点多出发去医院时,她才意识到她并不是敏感,而是今天确实非同寻常。
出门前,金魁就破天荒的让吴霜戴好口罩和墨镜,他还特意安排了两个男人等在公寓门口,全程把吴霜保护在中间,直到进入了一辆黑色别克GL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