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衾水说来得及。
于是谢浔道:“那就好。”
元衾水点头,思维略有些停滞。
隔了片刻,男人声音又传过来:“元姑娘还有旁的事吗?”
在赶客了,元衾水想。
不过她此时在想元青聿,没有为谢浔礼貌又委婉的驱逐感到沮丧。
当然也没有在意,在询问林雀行踪与问她要不要见兄长,这两件事中,谢浔着重问了第一件,而顺带着问了第二件。
她同他行了个礼,自己回去了。
幽径深深,夜色逐渐包括少女身躯。
元衾水步子略显迟缓,走路时习惯性靠着边缘,因有心事,眉眼越发低垂。
但若有下人与她行礼,她会停住脚步认真与其颔首。
师青感慨:“元姑娘温良恭俭,柔顺安分,难怪元大人如此挂心。”
谢浔却觉师青所言太过委婉,他望向元衾水那看起来极好欺负的背影,冷声评价道:“很呆。”
师青轻笑,不做反驳。
他又问询起方才被元衾水打断的话:“殿下,那今日与林夫人见面的人……”
谢浔道:“就地处决。”
师青躬身应下。
“不过不知元姑娘可有隐瞒之处,属下听闻,林夫人与元姑娘似乎关系尚可。”
谢浔冷笑一声,未做回答。
寻常女子被歹人尾随,多半会想方设法跑去人多喧闹场合,再不济也会大声呼救,而林雀却一反常态引人至深巷里。
哪有什么歹人,不过是早已约好罢了。
若非方胧正好碰见,今日压根就不会有林夫人突逢意外一事。
元衾水呆到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更遑论在他面前替林雀隐瞒。
师青见谢浔不语,心中早已习以为常,他转而问:“此事要禀报王爷吗?”
提起谢昀秋,男人眉宇轻蹙了下,眼底露出几分厌烦来。
他与谢昀秋因订婚一事弄的极不愉快。
本身他与谢昀秋就没什么父子情谊,但恰因是父子,利益荣誉皆捆绑在一起,只不过很多时候,他们都不难以达成共识。
而且两人行事风格也并不一致。
就拿身份特殊的林雀来说。
在谢昀秋眼里,她只是一只能够随便玩弄于股掌的雀,就算有点城府又能怎样,扑腾太过时,掐断脖子即可。
但谢浔生性谨慎,他喜欢杜绝一切不可控的东西,更没有居高临下欣赏弱者挣扎反抗的癖好。
所以对这个侧夫人,他总是多几分慎重,无论影不影响大局,他都不会允许她有小动作。
“不必了。”
“去准备一下,明日早点动身。”
而此刻的已元衾水慢吞吞回到了房间。
心不在焉地收拾几件衣服后,她坐在榻上,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自她来到晋王府起,她就没出过城,就算黎城很近,对见识极少的元衾水而言,依旧是一趟远门。
她对此罕见地感到一种新奇,期待,又焦躁不安。
元衾水不知如何缓解自己的心情,呆坐了半晌,她把床头的《三命通会》拿起来,对着书封舔了舔,然后一同塞进包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