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料到沈乐栖是这幅反应,萧烬拿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
“你是如何将我救出来的?”
听到沈乐栖的发问,萧烬方才从怔神中反应过来,“沈采诗在诏狱中不堪受辱,寻来布料拧成绳索吊死在了房梁之上,不多时一把火便烧了诏狱。”
闻言,沈乐栖愣了片刻,“假死脱身?端王殿下手段了得。”
萧烬勾唇,“沈大人若真想感谢本王,不如替本王去办一件事。”
沈乐栖抬头,“以什么身份去办?下官现在可是个已死之人,已死之人能帮上殿下什么忙。”
二人对视片刻之后,萧烬方才缓缓开口。
“不难,自从你‘死’后,圣上便以证据不足为由将此案搁置了,而那幕后之人也并不指望仅通过此事就能搬倒本王,所以本王便以交出军权为并回藩地常住为代价了解了此事。”
“前几日朝中的目光都在采诗司上,那篇发现异常的《农家乐》的原稿想必还没有被转移,所以本王只需要你潜入采诗司,将那篇原稿偷出来便好。”
沈乐栖不可置信地盯着萧烬的双眸,“你疯了?以我现在的状况潜入采诗司和去送死有和区别。”
纵使沈乐栖清楚没有萧烬的帮助自己真的要折在狱中,因此对他抱有一丝感激,可这也不是她去替萧烬白白送死的理由。
“况且王爷有没有想过,如果此计划一旦失败,那谋反的罪名你我二人可是坐实了,到时候王爷纵使有那通天的本领也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了。”
“本王当然想过,”萧烬表情严肃,不容置喙,“可沈大人可曾想过,如果这篇含有暗语的原稿真的被转移出去,这首诗价值多少条人命。”
沈乐栖本想拒绝的声音一顿,牙齿轻咬这嘴唇,原本泛白的嘴唇因为充血而带上了染上了几分血色。
“明日大朝会,本王要前去上缴虎符,官员们都不在采诗司,这便是潜入的最好时机。”
“本王走了,沈大人好好休息。”
沈乐栖轻笑一声,自己本想推脱掉此事,可是面对原稿被转移出去的沉痛代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是夜,许是前几日连着下了两日大雨的缘故,空气中潮湿得令人胸口发闷。
沈乐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索性做起身,想寻来纸墨为母亲写一封平安信。
她“身死”的消息应当快传入母亲的耳中了,沈乐栖不想令母亲着急。
可她现在身处端王府后院的一个偏殿,这端王未曾娶妻,目前屋中只有临时添置的一些生活用品,并无笔墨。
沈乐栖披上大氅,提着一盏灯笼便走出了偏殿,按照之前前来端王府赴宴的记忆朝着端王府前院摸索去。
按照她这个走法,还真让她找到了端王府的书房。
奇怪的是,端王府的书房并无护卫把守,也无一盏烛灯照明,整间院落均是黑漆漆一片,唯有月光照明。
隐约间,沈乐栖仿佛看见了一抹身影立在书房中央,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端王殿下。”沈乐栖高呼一声,一路小跑过去,可等她进入书房当中方才发现那只是一抹纱帘的投影。
沈乐栖正打算转身回去,余光便瞥见了桌案上摆放着一篇方才写到一半的秘信,收信人赫然是当朝丞相的名字。
那是端王在朝堂上的死敌。
“啪”的一声轻响,沈乐栖手中的灯笼落地,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沈乐栖只感觉自己汗毛竖起。
“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