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府衙!我乃全州知府,今日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可考虑过你九族的性命?”
王知府跑得匆忙,左右脚鞋子穿反了都顾不上换回来,他看着阎婆胸前的人骨项链,忐忑地咽了下口水。
阎婆甩了甩手中戟刀,刀尖上的鲜血一滴滴滑落,王知府的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她发笑:“九族,我可没有那麽多亲戚给你诛。”
府衙里男侍卫众多,却拦不住一个老妇人,真是一群废物。王知府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问道:“你想要什麽?”
“要你的命。”阎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戟刀忽然脱手刺向王知府。
铮——
铁器相撞的声音让在场众人牙酸不已,阎婆接住戟刀,不悦地望向来人。
“阿弥陀佛,任施主屠尽藏剑山庄满门,难道还觉得自己造下的杀孽不够多吗?”释行和尚拄着铁制禅杖念了声佛号,他将王知府等人护在身后。
王知府看见释行和尚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躲在释行和尚身后说道:“释行大师,您可算来了,这疯婆子要杀我,您一定要抓住她将她大卸八块!”
“死秃驴,怎麽哪哪都有你?老娘杀人无数、罪孽深重关你什麽事?你要是整日闲得没事做,可以去把臭烘烘的丐帮男徒都拖去少山寺里,用你们的劳什子净水咒给他们都洗洗干净。”
整个武林中阎婆最讨厌的就是少山寺的和尚,这些个秃驴和尚张口“阿弥陀佛”,闭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似只要念一句佛号,一切恩怨都能烟消云散。
他们穿着袈裟端着个慈眉善目的仁善模样,高高在上地要渡她向善,要她学会放下。
十三年过去,阎婆一直在追杀蔡固,少山寺的释行和尚也一直在追着她让她放下。在阎婆看来,更应该学会放下的是对她纠缠不休的释行和尚。
“任施主慎言,莫要造下口业。”释行和尚右手拈着一串菩提佛珠,他似乎不打算和阎婆动手,而是想劝说阎婆不要再继续杀人。
金乌照耀下,释行和尚的秃头格外刺眼,燕淼藏身于花园里的大树上,茂密的枝叶将她的身形完全掩盖。
细微的破风之声响起,一枚淬了螙的燕尾镖如闪电般从枝叶里射出,直奔释行和尚的后颈而去,带着致命的杀意。
释行和尚还在念经劝阎婆向善,燕尾镖即将刺穿他脖颈的瞬间,他却似早有察觉,只一个侧身,燕尾镖从他下巴处堪堪擦过。
他举起禅杖利用杖上铜环卡住燕尾镖,然后转身将燕尾镖扔回去,躲在树上的燕淼明显感觉到返回来的燕尾镖带着万钧之力,绝非她能接住的。
燕淼利落地跳下树,“嘭”的一声,燕尾镖没入树干,能遮住十尺大地的树冠轰然倒塌。燕淼心惊不已,不敢想象释行和尚的内力有多深厚。
“背后耍阴招,少侠是五螙门的门徒?”释行和尚问道。
燕淼左手中还握着几枚燕尾镖,她将左手背在身后藏起来,右手握着横刀,警惕地盯着释行和尚。
“我出自何门何派关你什麽事,难不成你要找我师长告状?”燕淼说话的口气和阎婆刚才怒怼释行和尚的口气一模一样。
释行和尚连连摇头,叹道:“无礼之徒。”
阎婆和燕淼对视,阎婆率先出招攻向释行和尚,燕淼则趁机刺向被男侍卫护在中间的王知府。
常年在全州耀武扬威的府衙男侍卫们在燕淼密集如雨的攻势下尽显颓势,他们沉湎于安逸,早就忘记横刀是怎麽用的了。笨重的甲胄也让他们的身体更加笨重,根本躲不过燕淼的刀。
王知府眼看身边的男侍卫一个个倒下,没有人能够继续护住他,他朝着释行和尚大呼救命:“释行大师救我!”
王知府抱头鼠窜,时刻关注着释行和尚,可惜释行和尚被阎婆缠住暂时脱不开身。王知府又不敢冒着被阎婆一刀刺死的危险跑到释行和尚身边躲着,只能不断嚎叫着救命。
燕淼正欲提刀砍下最后两个男侍卫的头颅,他们却丢盔弃甲直接抛下王知府逃走,他们看得出来燕淼的目标是王知府,只要抛下王知府,他们就能活下来。
他们猜对了,燕淼并未去追他们。
冰冷的刀刃触及王知府的喉间,刺目的红痕缓缓出现在刀下,然而刀刃止步于此无法再进分毫。
一团白色毛发缠住锋利的刀身,燕淼握着横刀既砍不断白毛,也无力再进一步。
她疑惑地看向白色毛发的主人,心道哪里来的杂毛道士?
虚道子拽着拂尘轻而易举地将燕淼手中的横刀抽走,随即挥出一掌攻向燕淼,其掌风浑厚,燕淼只得迅速退开。
阎婆看见忽然出现的虚道子,想要抽身离开好去护住燕淼。虚道子是元真派道士,内功深厚,燕淼年纪尚轻,敌不过他。
“阿弥陀佛,任施主勿要再造杀孽。”然而释行和尚却不放她离开,令人厌烦的念经声在耳边响起,禅杖勾住她的戟刀拦住她的去路。
“你们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不好好待在寺庙和道观里念经,跑到这儿来做什麽?”
十三年过去,释行和尚的功夫一如当年毫无变化,数十招后阎婆已经找到释行和尚的破绽,她将戟刀往前一送,刺破了释行和尚的手臂。
虚道子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全州乃南武林地界,你不该在此闹事!”
阎婆答道:“是你们先把手伸到桐昌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