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愤愤地说:“她那种人,怎麽可能关心我们的死活!她就是怕我趁机杀她报仇,想让我滚开,别耽误她立功升职而已。”
其实桑进的话不无道理,就带一火人去剿灭上百人的匪寨,其中的凶险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要是再被同伴背后捅刀子,那肯定会伤亡惨重,甚至把自己的命都丢在那里。
可桑进这麽说,既看低了温执的实力,又污辱了温执的品格。
“桑进真是狗眼看人低,咱们的脸皮都厚着呢。既然这次是去剿匪,不是正儿八经的上战场,咱们打不赢就跑,又不是傻子,还能白白把命送给那群土匪?”
“就是,郭寿说的没错。咱们是士兵,迟早都要上战场,哪个会怕死?”
秦河和郭寿都支持温执接下剿匪任务,她们两个相信温执,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信心。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打不赢土匪们,灰溜溜地返回军营。虽然输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涨了些实战的经验,只要命还在,她们总能再找机会打胜仗立军功。
营帐里,郭寿和秦河一左一右围在温执身边,将她那颗颤栗的、不安的心紧紧包裹起来。
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打着试试。”
顺便让桑进体会一下何为提心吊胆。想到这里,温执忽然觉得有点痛快。
“我会小心的,你们等我回来。”温执推开两人,转身走向山寨。
寨子里一片混乱,身着青衣的士兵刀刀致命,斩下一颗颗恶徒的头颅。何令容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往前跑,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何家人。
子时一过,看见屋外燃起火光的那一刻,何令容就推开了柴房的门。抱成一团的何家人也终于全都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
“不是说往南边跑吗?容儿,你要去哪?”何母见何令容毫不犹豫地跑向北边,焦急地问道。
何令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欲言又止,继续闷着头往北边冲。
柴房里的所有人都亲耳听见桑进让大家往南边跑的话,可何令容为什麽要往相反的方向跑?难道桑进对他们说的是假话,她给何令容指了另一条正确的路?
何母还记得桑进把水递给何令容,何令容却没有把水给弟弟的事情。这个狼心狗肺,连母亲的话都不听的不孝子,一定是想丢下她和弟弟,一个人逃跑。
何母抱紧怀里九岁的弟弟,紧盯着何令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在她身后的数码何家人面面相觑,最后也选择跟上何母。
何令容专挑混乱的地方钻,桑进警告众人不要往刀上撞,可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带着众人往危险重重的地方跑。
“容儿,你别丢下娘和弟弟,你慢点跑。”
母亲的呼唤不断从身后传来,何令容并未回头。
她冷漠地想,这是母亲和弟弟自己选的,有活路不走,非要跟着她找死。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是自作孽,和她没有关系。
周围刀剑碰撞,血沫横飞,何令容灵活地穿梭在青衣士兵和土匪们之间。
突然,身后传来母亲的惨叫,她边跑边回头,心中竟涌起一丝恶劣的快意:一定是弟弟死了吧。
回头看到的画面如她所愿,弟弟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母亲则狼狈地坐在地上,双眼圆睁,惊恐地看着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下一刀的桑进。
桑进的肩膀因此受了伤,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衣。
她面不改色地捅死杀害了弟弟的土匪,对着何令容怒道:“你看着挺精明的,咋是个南北不分的蠢货。”
“我……”何令容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没想到会害桑进受伤。
“小心!”
何令容瞳孔一缩,大喊着让桑进避开。桑进侧过头,一支利箭直冲她眉心射来。
那支利箭的背后,是温执。
第210章彼此彼此
为躲过这致命的利箭,桑进本能地侧身后仰,泛着寒光的箭镞从眼前飞过,脸颊上载来火辣辣的痛感。
她在寨子里毫不停歇地斩杀土匪,几乎一刻都没休息过,仅剩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个高难度动作,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后方重重摔去。
落地的那瞬间,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好在地上横七竖八满是尸体,为她当了缓冲垫,否则,她非得摔断好几根骨头不可。
自身落地的巨响掩盖了四周的所有声音,桑进咬着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双眼之中杀意翻涌。
“温执,你给老娘滚下来,老娘要砍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温执站在屋顶上手持长弓,听见桑进的叫喊,她不紧不慢地收起长弓,居高临下地对着桑进微微昂了昂下巴。
“找死。”桑进提起刀大步往前。
目睹全过程的何令容飞奔到桑进面前,拦住她:“大人看那,刚才是他想要趁你不备偷袭你,要不是屋顶上那位大人及时射箭杀死他,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