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麽久,三楼雅间里的三皇男和四皇男总算出门。他们一前一后地从楼梯上下来,扮作老阉人的玄一慢吞吞地走在后面。
叶静兰抓了一把瓜子,转过身冷笑:“滚下来领罚。”
两颗瓜子从她手中飞出砸在四皇男的右腿腘窝上,轻小的瓜子直接砸得四皇男朝前倒去。走在前面的三皇男反应迟钝,被四皇男推着一起从楼梯上滚下来。
摔到二楼的两人停下来,他们眼冒金星,浑身的骨头仿佛快要散架,在下人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来。
“老四,你怎麽走路不看路!”三皇男骂道。
四皇男用手捂着腘窝,凶戾的目光在大堂里扫视一圈。他们摔下来的动静很大,客人们都在看他们,一时间他难以分辨刚才是谁偷袭了他。
“三殿下,四殿下,你们小心。”玄一忙跑过去,心里直呼摔得好。
四皇男命令她:“有人偷袭,去查出是谁动的手。”
“是。”玄一走回楼梯,将地上的瓜子悄悄踢到楼下,茶楼里四处都是瓜子和瓜子皮,这怎麽查得到呢?
教训了两个碍眼的皇男,叶静兰哼着歌离开茶楼,现在日头正烈,她躲在阴影处朝前走。
叶听晚不在身边,没人领着她去找好玩好吃的地方。既然妹妹把酒楼开在西市,西市定然相当繁华,她当即拍案决定去西市逛逛,顺便近距离观赏妹妹的客满楼。
西市繁华热闹,叶静兰进入西市直接被迷得走不动道。这里有可以买衣裳布匹的衣肆、帛肆、布帛行,还有酒肆、茶阁、珠宝店、各式点心铺。
路边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在街上逛,叶静兰朝马上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她从西市的第一个铺子开始逛,半个时辰后从一个点心铺出来,手里捧着一袋子果干。
转过这条巷子,眼前的街道满是药行、兵器行、卜肆、凶肆、法烛店、石刻铺、骨器铺等等,数不清的行肆摆在面前,叶静兰突然后悔没拉着妹妹一起来。
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可是面前的兵器铺、骨器铺格外吸引她,单是摆在店门前的几样兵器骨器就让她心动不已。
“这次只看不买,下次带了钱再买。”
叶静兰在兵器铺掌柜热情的吆喝声中走进店铺。
她接连逛了十多家兵器铺,虽未买下任何东西,老板还是和气热情地送她出门,要她下次再来。老板们待她极好,叶静兰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来光顾这些老板的生意。
“老刘,那边武馆又闹起来了,看热闹去啊?”
“还是那三个姑娘吗?”
“还是她们,走,咱们去给她们帮腔去。”
“好嘞!等我一下,我把昨天的剩菜臭鸡蛋带上。”
隔壁药铺义妁堂的魏老板喊上对面卜肆的刘老板一起去看热闹,叶静兰被勾起好奇心,武馆那边在闹什麽?
卜肆的刘老板提着一个菜篮子,和义妁堂的魏老板手挽着手朝武馆方向走,叶静兰跟在两人身后。
“大家都来看啊,这家正大武馆的男老板方正仁不要脸皮,霸占姐姐的武馆和家产,还把姐姐的孩子扫地出门!”
远远的就能瞧见武馆的大门,门上挂着正大武馆的牌匾,门前围了一圈人。嘹亮的叫骂声从人群中传出来,随即一颗臭鸡蛋砰的一声砸在牌匾正中央。
那人扔鸡蛋的准头极好,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掌声和欢呼声。
“开始了开始了!快点挤进去。”刘老板拉着魏老板硬生生挤到最前面,叶静兰机灵地跟在两人身后,成功站到了第一排。
正大武馆的大门紧闭,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并排站在门前,手里拿着臭鸡蛋往门上砸。
“呸!方正仁,你也配叫这个名字。你为人心术不正,假仁假义!十年前这家武馆还叫山河武馆,老板是方仪方大娘,方大娘老来得子,仅有方敏行一个孩子。当年她年迈患病去世,留下十五岁的孩子撒手人寰,这家武馆和祖宅原本都是方大娘留给孩子方敏行的!”
三人中两人负责丢鸡蛋,一人负责大声斥骂,说到激动处,其余两人就会附和两声给她鼓气。
骂人的少年身高八尺,脸颊晒得通红,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身上穿着浅色衣裳,仔细一瞧她的衣裳料子还是价格不菲的棉布。其余两人的衣裳款式和她略有不同,但布料是一样的。
衣裳是好料子,但看她们的双手又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人。叶静兰猜测这三人应当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仆人,不知是哪家的?
“戳你个爷头!方正仁,你有本事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少年的话越骂越脏。
刘老板清了清嗓子,帮忙喊道:“敢做不敢当的腌臜畜牲,滚出来!”
魏老板也毫不逊色:“该杀的王八犊子,你爹个屌,把武馆和祖宅还给人家!”
两位老板平时开店广结善缘,尤其是义妁堂的魏老板,她经常开义诊,给穷苦人家看病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