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上一任的左金吾卫大将军是个蠢男人,当着七皇男的面说些不该说的话,因此丢了性命。这个正三品的官职还轮不到他李思来做。
自以为捡便宜的李思还得意了好一阵子,结果没高兴两天,刑场上出这麽大一桩祸事落在他头上。要是办不好,怕是要掉脑袋,还不如不升官呢。
刚上任就让他全城搜捕反贼,还只给三天时间,这让他上哪去抓人啊?
李思只盼着羽林军的黄统军能靠谱些,届时即便出错,也可推诿一二。
马车缓缓驶过两百神武军藏身的宅院,老三认出马车上的标记,喃喃道:“左金吾卫大将军李思的马车,车顶上这麽厚的积雪,看来是去过皇宫了。”
左金吾卫专司巡视京城内外,纠察不法。京城里发生任何动乱,都先交由左金吾卫手底下的武侯铺处理。
现在申时刚过,距离劫法场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这麽长的时间足够这位李将军入宫向新男帝禀明情况了。
看马车行进方向,应该是去入苑坊。老三脑海中闪过入苑坊内居住的几位男官员,推测李思此去应是要拜访羽林军的黄统军。
“新男帝派人来抓你们了。”老三跃下屋顶,向院中擦枪的冯争说道。
一刻钟前,冯争和应无双率领二十人返回来庭坊,剩下近三百人已分散藏身城中。
冯争闻言嗤笑一声:“京城这麽大,不是他们想抓就能抓得到的。更何况,朝中的什麽将军、指挥使、尚书、侍郎之类的男臣都被水燕控制住了,那个李思也活不过今夜。你说,明天一早上朝的时候,七皇男发现自己的朝臣少了一大半会是什麽表情?”
“可惜他还年轻,要是再老点,应该会直接气死过去。对了,你口中的水燕是燕淼?”老三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麽称呼燕淼。
冯争点了点头,老三击掌赞叹冯争的才华,“那燕焱岂不就是火燕?”
“嗯。”冯争将枪|头擦得锃亮,又把染血的红缨取下,换上新的红缨。
她欣赏着手里焕然一新的神凤枪,好奇地问老三,“玄一改名厉胜,水燕火燕也弃了玄门里的名字,老三应该不是你正经名字吧?”
“以前在玄门里大家都以代号为名,这麽多年都喊习惯了。我们一群人也按代号大小做了姐妹,这麽喊也亲切。”老三拿着刀鞘在雪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离开玄门后,我们都为自己起了新的名字,这是我的名字。”
平安。
很简单的名字。
但这是曾经身为杀手的玄三不敢奢求的愿望,那时的她们过着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别说是平安活着,死后能留有全尸都算不错了。
“厉胜和其余七位姑娘都无大碍,以后就按这两道药方抓药,一道外敷一道内服,好生养着就是。”
应无双和圣医谷的医者一同从屋内走出来,她将写好的药方交给老三。
老三心道正好,可以顺路去义妁堂里给魏珂报个信:“我这就去义妁堂为她们抓药。”
“西市的义妁堂?”应无双问道。
老三应道:“正是。”
“我刚才给她们八个用了丹药,这两道药方是从明日开始服用,不急着抓药。待会儿燕淼回来后,我们三个会去一趟义妁堂,顺路过去为她们抓药,外面风雪渐大,你不必为此专门跑一趟。”
应无双说的我们三个是指她、冯争和燕淼,她们原本就有要事需要前往义妁堂,抓药这种小事顺手就做了。
老三盯着应无双,试探道:“我听魏珂说义妁堂易主,莫非应将军就是那位新主?”
得到应无双的肯定答复后,老三将她和姐妹们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告诉冯争和应无双,仍然坚持前往义妁堂的决定。
“魏老板好心答应掩护我们,虽然我们并未如约前往义妁堂,但我还是要亲自见过魏老板,向她道谢才是。这样吧,等燕淼回来后,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好。”冯争和应无双异口同声道。
入苑坊
李思的虏隶敲响黄统军府邸的大门,手还未从门上收回,便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快去禀告你家老爷,圣上有旨,命他与本官在三日内将劫法场的反贼及八名逃犯捉拿归案。”
李思见门开了,立刻跳下马车,一边和门内的虏隶说话,一边推门往里走。
不料前脚刚踏进去,尚未站稳,便被门内的虏隶直接推了出来。没等他发怒,大门砰的一声合拢,险些夹到他的鼻子。
李思对着大门怒骂:“瞎了你的狗眼,本官可是左金吾卫大将军李思,特来黄统军府上载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本官拒之门外,快些开门请本官进去,再让你家老爷速来见我。”
虏隶回头看了眼手持利刃的神武士兵,按照对方教他的话术回道:“大人请回吧,我家老爷今日一早染了风寒,这会儿卧床不起,连药都喂不进去,已经写了奏疏呈给圣上。”
怎麽会有这麽巧的事?
京城里刚生事端,他身为羽林军的统军竟然恰好感染了风寒。莫不是诈病推诿,不想接旨办差吧?
李思可不想回宫面对七皇男那和老男帝如出一辙的暴脾气,他用力敲门:“可请了太医来为黄统军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