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风一惊,讶异问道:“那萧公子怎么知道的?”
萧情故苦笑道:“我比他跟夜榜熟,只需一问便知。”
李景风想起朱门殇与江大夫妻的故事,心领神会,又问道:“那为何瞒着掌门?”
萧情故若有所思,缓缓道:“他是掌门养子,武功才智都是上选,爹怕人非议,只让他做了侍卫长,是大材小用。他与内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丈母娘也喜欢他,总以为他们会是一对,结果……”
他叹了口气,道:“我以一个外人身份,几年间当上了堂主,又做了掌门女婿。为着内子的事,岳父心有愧疚,对他小心翼翼,话说不到心坎里。他怕岳父怀疑他嫉妒我,这几年行事说话也格外小心,就怕露了锋芒,被父亲误会。过往父子亲密,现在反倒礼让客套起来,那是存着疙瘩,我与内子都瞧得明白,可内子负了他情意,我又是根由,两人都说不上话,只能干着急。昨日我在会议上大闹,总算让父亲失态维护他,以后他父子两人之间就无心结了。”
李景风这才恍然大悟,不禁佩服起萧情故的聪明才智。他忽又想起一事,道:“萧公子,我先不回嵩山大院了。”
萧情故道:“你可别想开溜,我跟二妹不好交代。”
李景风一愣,道:“你不是说嵩高盟的事情一解决就让我走?”
萧情故道:“等我跟掌门商量一下。别急,先跟我回济南城。”
李景风点点头道:“回济南城后,我得先拜访一个朋友。”
※※※
奚家门口挂着两盏白灯笼,李景风敲了门,奚大狗原本雇了两名佣仆,此时却无人回应。他伸手一推,见那门没锁,径自进了院子,看到奚大狗的棺材横在院子当中。
奚老头正坐在桌前,手握一叠纸钱,正在折元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李景风见他脸色苍白,唇角干瘪皲裂,这几日间像是老了十几岁般,心中不忍,上前喊道:“老先生。”
奚老头抬头望向李景风,眼神空洞,像是看着了,又像是没看着,只道:“你来啦。”说着起身要来迎客。李景风见他脚步虚浮,忙抢上前去,果然,奚老头只走了两步,脚下一簸,险些摔倒。
李景风忙道:“老先生,您坐着!”说着拉他坐下。一阵寒风吹来,李景风打了个哆嗦,怕奚老头着凉,忙去屋里取了件棉袄,又去厨房取水。
只见厨房里锅碗堆在水缸旁,灶头积了灰,他知道这两三天没开过火,于是生火煮水,又回到院子里,把棉袄给奚老头披上,道:“要变天了,老先生可别着凉了。”
奚老头点点头,望向棺材,道:“是柳木的,好棺材呢,我都没想过给自己准备这么好的棺材。”
李景风心中难过,道:“您多久没吃饭了?佣人呢,哪去了?”
奚老头道:“我估摸着也是养不起,不如打发走了。”
李景风道:“那也不能不吃饭啊。”
奚老头摇摇头,只是不语。李景风重回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奚老头,又去买了一小块绞肉,两块豆腐,一把青菜,一把葱,一只鸡跟一块猪骨,生火煮水,用猪骨并着鸡熬高汤,沥去杂质,又将米洗净置入汤中,将豆腐卤了,待米熟之后再下绞肉、青菜切段丢入,最后洒上葱花,舀了一碗粥,并着卤好的豆腐送到院子里,对奚老头道:“老先生,您吃点东西。”
奚老头望着那粥,一动不动,李景风道:“您把身子弄垮了怎么办?大狗的仇人抓着了,你不想见他伏法吗?”
奚老头听了这话,猛地站起身来。他站得太急,一阵发晕,扶着桌子颤声问道:“抓……抓着了?害……害死我儿的凶手?”
李景风大力点头,道:“您坐下,坐下!”
奚老头浑身发抖,缓缓坐下。李景风道:“大狗的仇能报了!您要养生,等着看害死大狗的凶手伏法。等大狗下葬,头七要做,七七要做,每年忌日您要跟大狗说,爹过得很好,让大狗别担心。”
奚老头不住点头,颤声道:“抓着了,抓着了……”说着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可是我儿子死了,他死了啊!”一时嚎啕不止。
李景风宽慰几句,又喂奚老头喝粥,奚老头一边哭一边吃。吃完粥,李景风侍候奚老头睡觉,替他盖好棉被,见他睡着了,这才掩上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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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宁铁青着脸,看着面前的秦昆阳。
“你都是副掌门了,还不知足?!”苏长宁道,“搞起自己人来,你他娘的倒是勇不可当啊!”
“要不是你听了这家伙的鬼话,我何必搅这么大事!”秦昆阳指着一旁的萧情故道,“带了个少嵩不分的女婿进门,你他娘就是跪着要饭的!”
“分不分你说了算?你要闹也上少林闹去,闹自己家门干嘛?弄得嵩山人心惶惶,你就能分家了?”苏长宁骂道,“安内攘外,有你这样安法吗?!”
秦昆阳嘿嘿冷笑道:“我要不弄点动静,你真以为嵩山都跟你干儿子似的,摇着尾巴求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