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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寨子后,佛子去了更南的方向,越往这个方向走就越是寒冷,尤其是当他脚下的最后一片绿色消失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一望无尽的冰川。
这里已经没有人生活,只有妖兽横行。
他亲眼看见一条鲸撞破冰层,用小山一般的身躯砸碎了一棵树。
那棵树上生长着雪白色的灵果,被那条鲸砸入海面,然后连带着无数的冰块和海水一口吞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海面结冰,巨兽狰狞,偏偏破碎的冰层上又奇迹般的生长着许多灵树。
“这倒是的确是个有趣的地方。”
佛子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了那苍穹之上彩色的极光和星河,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抬手抹去了眉上的寒霜,这里的温度已经低的可怕,若是普通人在此,只怕一个时辰都撑不过去就会被冻死,对于佛子来讲自然算不得什么。
离开棠溪到如今,他每一天都过的很充实,这是和最初在山中修行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感受。
或许在观圣卷中自己就已经明白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子的。
佛子的目光明亮,身形像是一片莲花,飘落在每一块碎落的冰屑上,在这极寒之地越走越远,越走越深。
“李公子的理想我力有不及,异教的收割也与我无关,或许我能做的,便是如现在这般,天下行走,哪里需要便去哪里。”
佛子越过了十四座冰山,披着极光在一大片厚厚的冰层上停下了脚步,天下之大他管不过来所有事,但自己去到哪里能遇到哪里,便已经足够了。
“生活啊,还是要简单一些。”
佛子站在冰层上一动不动,任由寒霜挂满自己的全身,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也许是十天,也许是二十天,甚至也可能是几个月,他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旁边偶尔会有通体雪白长满了绒毛的妖兽路过,在不经意间碰触在他的身上。
他依然不动分毫。
直到面前的空间忽然出现了一点斑驳,让极寒之地的温度骤然下降更多,引起附近的诸多妖兽纷纷警惕抬头。
然后,那一点斑驳变成了黑色的线条,此地的天地灵气似乎都被压制的溃散。
那些妖兽如临大敌一般飞快做鸟兽散去。
直到此刻,附着在佛子身上的冰层方才生出裂痕,被完全震碎,佛子身上看起来干净自然,并没有受到这连日来的寒冷袭扰,但他脸上对万物自然报以欣赏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了,化作皱起的眉,盯着那滋生出来的黑色丝线。
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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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经不起唠叨,岁月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真的留下痕迹,它平等的去对待每一个人。
新历三十九年一月二十三。
又是即将迎来年节的一天,和往年比较起来,今年的年节火热的氛围要轻淡许多,但长安城的家家户户为这个年节做出的准备,却要比以往每一年都更加的充分。
他们在正门两侧贴好对联后,又在门板上贴上了圣皇的画像。
这并非是对这位帝王的侮辱,反而是更普遍,更让人铭记的一种尊敬。
因为圣皇的死去而使得年节氛围减轻,也因为圣皇的死去而使得圣朝上下在面对这个最重要的节日之时更加的认真和严肃。
欢乐和肃穆,偶尔也是能够放到一起出现的。
按照一座王朝的规矩,当一位新的帝王即位,在旧的一年结束后,就该有崭新的年号,用来和过去告别,用来迎接崭新且光芒万丈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