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王府的管事和长随忙不迭地上前,连哄带劝把人往回拉。刚拉了一半,小王爷李琎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随后便起了响亮的鼾声。
得,又醉倒了一个!
张说张刺史的头都要大了,只觉得自己历经三朝、两登相位、流放岭南、平定政变的半生没哪一天像今天这么糟心!
郯王平时看着好好的,稳重有礼像个有城府的,怎么喝了酒就这么幼稚呢!?自己在墙角吐的稀里哗啦还要跟天比拳,幸亏陛下没跟过来,不然还不得气个好歹。
还有小王爷李琎,这孩子一路上都机灵乖巧,他还跟他儿子张均说让他跟小王爷好好学学。现在可倒好,一眼没看住就偷酒喝,人家不给他和郯王还联合起来耍心眼,这都是什么破孩子!
张·前丞相这个气啊,偏偏又不能拿这两个龙子皇孙怎么样,只能捏着鼻子给两人收拾烂摊子。
这李琮都把当朝太子的名字给喊出来了,再隐瞒身份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张说索性直接亮明了身份。
“吾乃新任海州刺史张说,这两位是郯王和宋王世子。”
他这样说,748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丰岳县令兆鹏程,“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兆鹏程一跪,村里的其他人当然呼啦啦也都跟着跪。748左看右看,好像单自己站着也不像话,于是便假模假样地也往下缓慢半蹲。
果然,没等它蹲完,兆鹏程就被拉了起来,它便也顺势跟着一起站直。
张说:“兆县令何故行此大礼?”
兆鹏程不好意思地摸头。
他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过于崇拜张说张相爷,今天亲眼见到了人生偶像,一时心情激动就给跪了,他兆鹏程不要面子的吗?!
“属下不知殿下和大人过来,有失远迎……”
听他这样说,张说笑着摇头。
“不碍事不碍事,郯王一行原本便是白龙鱼服。”
他顿了顿,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只是这酒……”
“啊这酒……”
兆鹏程回头看了一眼748,本着对薛三郎的信任,出言道。
“酒是烈了点,但肯定是没问题的,本县丘主簿也喝了。”
张说心道我就是看那个主簿喝了才没拦着两位王爷,但是现在一个两个都醉倒了,今天怕是要在村里过夜。你这地方能不能搞接待?
兆鹏程多机灵个人,跟偶像一对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忙不迭地点头。
“有的有的,县里的驿站是新修的,县衙里还有火炕,保证不会着凉。”
“若是觉得远,薛三郎这里也有空房,上次宋王殿下巡视海州,便是在薛三郎这里住的。”
748:……
冷不丁被卖的748看了兆鹏程一眼,接受到对方恳求的眼神。
它想了想,住下倒也不是不行,毕竟都是因为喝它的酒醉的。万一有酒精过敏或者酒精中毒的,在它家住还能及时得到医治。
于是张说一行人便在桥东村住了下来,被安置在748的新房子里。
这一晚张说可算是开了眼,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奇怪但是便利的房子。
这房子里的灶塘一直通到屋里,外面烧火屋里都跟着暖和。而且薛三郎还引了温泉水进屋,洗脸洗手用的都是温泉,这在冬天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享受!
“三郎果真巧思!”
洗了一个温泉澡,又确定了郯王和宋王世子都安全无恙,张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也有兴致说笑了。
“你是如何想到要做这火炕的?”
咋想到的?被冻的呗!
当初辣鸡宿主花光了项目经费,屋里就一张木板床加半幅草帘子,不想办法一冬天都难活啊!
但对这老头不能这么说,兆鹏程说他是个什么被贬谪的大官,很大很大的那种,还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
748喜欢有学问的人,所以它很不想自己在大佬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