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吸了两口气,强行拿着笔要练字,手抖得很厉害。
勉强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比以往更不堪。
这一手破字该怎么办才是呢?
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谢非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书看不进去,字也练不来。
谢非羽每日早晨还是挑粪淋菜,除草照料田地,可哪里都不敢去了。
他倒是想去找那姓余的算账,又怕有人趁虚而入。
原本想落力赚钱把婚礼先办了,其余一切都好说。
但他许过狗蛋儿,婚宴上每一碗都是肉。
他不想食言。
但现在守着人又没办法出去赚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他到山下去寻阿光阿云,抬了他们的织布机又包了一袋的蚕茧,拿了许多彩线,打算回去自己绣团扇。
尾指粗的竹条通过高温烘烤,可以弯折成型,再钻一个洞,就可以用竹签将弯折成形的竹条与支撑的扇柄结结实实地串在一起。
给竹条缠上边,看起来就很有模有样了。
谢非羽用蚕茧亲自织布,给它做扇面。
开水煮一下蚕茧,找到丝头就可以抽丝了,将丝头缠绕在滚筒上,不停的转动滚筒,丝就绕着滚筒缠上去。
这一根线不会断,一直到一枚茧的丝都抽完。
这缫出来的丝光滑有色泽,很神奇,如此多线竟然不会打痴。
谢非羽想将抽好的线拿去给狗蛋儿看看,一转身就看到狗蛋儿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走过去人就走了。
狗蛋儿低着头回房。
谢非羽心里头极不是滋味,但又无可奈何。
一根蚕丝太细,要将它们搅在一起,合成一根线。
这密密麻麻的线织布可不容易,谢非羽低着头穿线。
牵经线、穿梳筘、整理经线,一不留神,一天一夜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整理完了经线,开始织布,梭子,也就是纬线,一次次穿梭过经线,木板一推,布就这么织起来。
真的是很费劲。
既然都织了,他就把所有的线都织完。
织出来的布还挺多,够给小夫郎做一套衣裳。
就是这布有点皱巴巴的,怎么就没有旁人织的那么光鲜亮丽,那么好看呢?
织布麻烦却是简单,但是做团扇就把他为难了。
他就看见过阿云刺绣而已,并没有真抢上过阵。
捏着针线,一时不知道打哪里下手。
又想下山去问问人,先跟狗蛋儿说一声,结果发现狗蛋儿不见了。
屋里房里都没有看到人。
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出门去寻。
田里山坡上也没看到,他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问了黄婆家在哪里就冲过去,在黄婆家门口看到了往回走的狗蛋儿。
狗蛋儿最近一直在看书写字,但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一个字都看不下去,那字像鸡爪一样,怎么写都不好看。
他心里面就剩下这么一点点希望了,这一手字可笑得叫人死心。
连个字都写不好,他还能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