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沉声道:“许久没见。”
狗蛋儿不知自己是如何将人引进门的,内心万分纠结,既想砰的一声将门关掉,把人拒之门外。
又莫名期待从这人口中听到些什么。
他想被蒙在鼓里,又不想蒙在鼓里,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他万分难受。
黄婆着急忙慌地给他们泡茶,热水找茶叶,乱成一锅粥。
狗蛋儿心也乱,接过茶时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但被他强行压住了。
他坐在主座上,也不着急开口说话,垂眸先淡淡品了一口茗。
还是这位余大哥率先打破沉默:“太……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身份?”
狗蛋儿心脏咯噔一下,捏紧了茶杯,将最后一点茶喝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这才慢悠悠的看向余大哥,神色冷漠也不说话,又喝了一杯茶,细品慢酌,还有功夫轻轻拂着茶汤。
其实心中犹如擂鼓,心跳都是乱的。
余大哥率先忍不住了,将黄婆禀退,压着声音咬牙道:“在下不该管这件事,但你们俩确实不配。”
狗蛋儿终于偏过头来:“为何不配?”
“你一个乡野村夫,怎么能配得上堂堂太子殿下!”
咣的一声,狗蛋儿手中的茶杯坠地。
“你怎么配母仪天下?”
余大哥道:“不是在下看不上你。”说着瞥了一眼狗蛋儿,又看了一眼旁边叠在一起的诗书,上面还留着狗蛋儿的字,字犹如刚刚学字的稚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道:“京城多的是知书达礼的千森*晚*整*理金、少爷,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样貌,都不是一个山村小哥儿能够媲美的。现在他年轻不懂事,觉得你好,以后可不见得。”
“一生一世一双人?”余大哥嗤笑一声:“你以为他是谁?”
“离开他,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他话说得丝毫不客气。
狗蛋儿一句话没说,身体已经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余大哥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接着换了黄婆进来。
黄婆见他霜打了似的蔫了吧唧的,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叹息一声道:“咱们跟他们不是同路人,就不要再肖想了。拿着补偿好好过日子,这也不挺好?”
说着她自己又开心起来,又翻出那本画册:“你看你看,我最近又物色了不少的好男人,瞧一瞧你看上谁,不管你看上哪个,黄婶都给你摆平!”
见狗蛋儿没吭声,黄婆又道:“哎哟,你真是犟,如果他只是普通的皇孙贵戚,那还好,他可是太子殿下,将来要当那个啥的,你还真敢坐他旁边的位呀?人家都说那啥皇后东宫,什么母仪天下。你一个山沟沟的小哥儿,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姑娘,你说你怎么母仪天下?”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看着都不像是一对儿,还是实在些,咱们乡里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个好的。来看看,看看哪个好,那个阿兆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
画册被推到狗蛋儿手里,狗蛋儿被她拉着手翻开一页又一页。
狗蛋儿做过最坏的打算,以为他是什么贵重的身份,万万没想到是这种身份。
他脑子嗡嗡嗡的,根本什么都听不进,黄婆的话也就像是打雷。
好不容易决定上了山,谢非羽眉心直跳半路又折了回去。
大步回家,门口就看到了余大哥,进到堂屋看到拿着画册给狗蛋儿介绍男人的黄婆,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要杀人。
“怎么,是我死了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劝我夫郎改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