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怒得踢了他一脚,喝道:“你一个住村头的人老是来这里逛什么?还来吓我小孩,到底想干什么?”
柱子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五妹躲在她娘怀里浑身都在颤抖,断断续续话不成音:“他他他刚才我听到他们说要要毒死毒死狗蛋哥家的猪!”
旁边不知道是谁哇了声,扭头看去,来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有一些直接扒拉着饭出来的。
“刚刚我听到了什么,毒死猪?”
“什么什么毒死猪?”
柱子怀里藏着什么,闻言越发收的紧了,谢非羽一把摁住他生生从他怀里将里头的东西扯出来。
大家凑过去一看就是一堆杂草,有人点了灯就过去一照,顿时哎呦一声,这哪里是普通的杂草,都是一些猪跟人不能吃的,吃了会生病的。
“太歹毒了吧,竟然想拿这些来毒人家的猪,这养了一年的猪,多不容易啊,怎么有这么歹毒的人?”
“天呐,不会就是因为今天给了一两银子出去,怀恨在心,所以特意来毒人家的猪吧?”
狗蛋儿看的提心吊胆的,赶紧冲回去看看自己的猪,看到猪圈里面干干净净的,猪被吵醒了哼哧哼哧的叫,差点没哭出来。
这年头猪要出事,那得怎么活啊?别说他一个小哥儿,就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得哭个肝肠寸断。
一年到头的收成就指望着这鸡鸭猪了。
三婶子喊了一声:“我就说以前我家的鸡怎地老是无缘无故死掉,说不定就是这孙子怀恨在心,用药毒的!五妹,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他们?是他跟谁在商量这事来着?”
五妹道:“他、他跟大婶……”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不是一个人心肠黑,是一家子!
有个村民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也是了,以前跟他们家有过一些冲突,第二天家里的鸡就死掉了,我说怎么这么巧,我不是没怀疑过!”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冲突,都往这边说了,纷纷要赔偿。
柱子顿时慌了:“我没有,我没有!”
谢非羽狠狠的一脚踩他:“那你地上这些草是怎么回事?”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急的哭了,冲旁边喊道:“阿娘阿娘快来救我呀,救我呀!”
春梅婶躲在草堆里,终于还是被逼了出来,一口咬定说拿回去喂鸡的。
大家都乐了。
“你家在村头这边是村尾,你用得着跑到这边来喂鸡?”
“就算是拜神,你家都不用来这边的,村头就有一个土地庙!”
“真是忒不要脸,大家以后小心点这户人家,有点冲突就暗地里给人家猪狗鸡鸭下毒的!”
春梅婶急了,囔道:“就算是又怎么样,他家猪这不是没死成吗!”
“听听听,被抓了个现成还这么嘴硬,下次谁家的猪被被药死了,直接找他们家算账去!”
谢非羽一把揪着她,完全不顾她是不是个老人:“你应该庆幸我家猪没事,不然你们就陪葬吧!”
这一句话说的可吓人,但村中确实是这样的,别说辛辛苦苦养一年的猪没了想杀人,就算是养了一窝鸡出事,那也是要杀红了眼。
村子里连一点田埂都为之拼的你死我活的嘞,更何况是鸡鸭猪狗这么宝贵的牲畜。
当时也有人放狠话:“要是惹到我家,几条命都不够你们活的,还敢这么横说这不没死吗!”
这年头谁家的猪不是养在外头的,鸡鸭也是散养,每日朝早赶出屋去等它们在外头揾食,开饭了敲敲盘子它们就知道回来,晚间自己就知道归家,断没有专人看顾的道理。
这种会毒人鸡鸭猪的,当真心肝歹毒至极了。
“又歹毒又蠢,这样用草毒人家猪,猪能吃吗?死蠢!”
这两母子被摁在那里,黑暗中也不知道被谁踢了几脚,最后面灰溜溜的跑了。
这一天狗蛋儿过的提心吊胆的,很是担心自家独苗猪,谢非羽安慰他道:“别担心,经过这一遭反而不会出事,若是出事,我直接砍上他家去!”
狗蛋儿赶紧堵住了他的唇:“那你也吃了官司,得坐牢要砍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