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谢听雨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来回翻滚,鼻间飘过一股清新的异香,是他身上的味道,有定神和催眠的功效。
秦微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勉强安放一双大长腿,他两手枕着头,听着床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唇角浮起一抹浅笑。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习惯她的存在,妥协得次数多了,他也逐渐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长辈的关爱还是男人的心软。
“舅舅。”她在黑暗中唤他。
“嗯。”
“你睡着了吗?”
“没有。”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她默声几秒,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疑惑,“我妈和秦伯伯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
秦微一早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当时书房内的对话被站在门口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没有问出口。
“据我所知,是。”
谢听雨闭了闭眼,心气全散,悬着的那颗心终究是死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她作为男人旧爱的女儿堂而皇之地住在他们家,处境将变得极其微妙。
她低喃道:“沉阿姨知道我的身份,见到我会不会难受?”
秦微平静地说:“我妈说过,上一代的恩怨不该让你承担,你是无辜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的存在就是一根如影随形的毒针,时不时刺痛她的心。”
她沮丧地把头埋起来,想到这段时间女人对自己事无巨细的照顾,心脏隐隐作痛。
“沉阿姨是个特别善良的人,平时对我也很关照,我不想伤害她。”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他语调轻柔地打消她的顾虑,“我妈既然能接纳你,证明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她没吱声,半晌才小声问:“那我可以住出去吗?”
有些真相不知道还好,知道后她没法再用平常心面对善待她的沉阿姨,担心自己的一颦一笑会有妈妈的影子,害这个温柔的女人伤心。
“不可以,我爸不会同意。”
秦微呼吸停顿一秒,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我也不放心。
谢听雨有些难过,可即使内心再叛逆始终还是学生,做不到一意孤行让长辈寒心。
“所以,我必须等到高考结束后才能离开这里?”
“你很想离开吗?”男人幽幽地问。
她微怔,难得道一句真心话,“因为只有我离开才能皆大欢喜,沉阿姨不会再受伤,舅舅也能摆脱我,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我也知道你容忍我很多,虽然我经常找你吵架,但是你的好我全记在心里,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秦微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带着几分绝望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