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儿从云善的小包里拿了块蜜饯刚塞进嘴里,就见之前进宋府的那队和尚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青芽儿含着蜜饯,含糊地问坨坨,“超度这麽快?”
“怎麽可能这麽快。”坨坨看着尖嘴猴腮的人追在大和尚旁边焦急地说话。他往那跑了几步,凑近了听。
“大师,大师,您帮帮忙。”张账房恳求道。
“施主,这种事我们不能做。”大和尚念了声佛号,“宋夫人身前是个和善人,常来寺里捐香火。夫人死后也并未害人,我们如何能将她镇压,不让其转世?”
“大师。”张账房说,“此事了结,大爷说要给寺里捐赠五百两香火钱。还望大师三思。”
大和尚只念了声佛号,头也不回地走了。
坨坨奇怪地看向张账房,不是说超度宋夫人吗?现在怎麽变成要镇压宋夫人了?
张账房眼神阴鸷地看着和尚们走远,啐了一口,骂道,“傻不傻?五百两银子都不要。”
他转头看到坨坨站在那,不高兴地骂了道,“哪里来的死孩子。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你神经病啊。”坨坨大声骂回去。
张账房被坨坨骂了一句,追了过来。坨坨一看情况不对,掉头就跑,“兜明,兜明,有人要打我。”
兜明几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张账房。
张账房冷不丁地被推了一把,顿时火冒三丈,举起拳头就要打兜明。
兜明一脚把张账房踹得趴倒在地。
张账房捂着肚子站起身,指着兜明道,“你们等着。”他转身往巷子里快步走去。
“傻子才等。”坨坨说,“我们走。”带着云善他们几个就跑走了。
等张账房带人回来,巷子口哪还有人。他捂着肚子憋了一肚子气,愤怒地骂道,“几个小瘪三。”
坨坨他们也没立刻回去,现在时间还早。他们绕了两个巷子跑去来鹊桥那边玩。
白天坐船的人少,船家大都三三两两地坐在船头闲聊。
坨坨他们几个把这几天的零花钱凑在一块,拿着钱找船夫,想坐船逛一圈。白天坐船比花灯节晚上坐船要便宜一半,钱大头是乌日善出的,前几天他买完花灯还剩下些钱。
船夫见他们都是小孩,给钱也不带他们。
“为什麽?”青芽儿站在船边问。
船夫带着斗笠,卷着裤腿坐在船头道,“你们这麽多小孩,谁看得住。要是都掉水里了,救也来不及救。”
“不用你们看。”坨坨说,“我们自己看。”
“保证不会掉水里。”
船夫笑了一下没接话。小孩的话谁信?
青芽儿问了几条船,没有一个船家愿意载他们。
兜明看着岸边说,“还是去买烧鸡吃吧。”
实在是没得玩,坨坨他们去了卖烧鸡的店里问,他们的钱连半只烧鸡也买不了。兜明又提议去吃馄饨。一共买了两碗馄饨,还都是素馅的。五个小的轮流拿着小勺吃馄饨,一人肚里混了四个馄饨。
吃完馄饨,兜明砸砸嘴,说想吃炸鸡。现在他们分文没有,只得回家去找花旗。
花旗正在厨房做饭,兜明牵着云善进来了。
“云善想吃炸鸡。”兜明说。
花旗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兜明。
兜明戳戳云善,云善跑过去抱着花旗的腿,仰着脸笑着说,“花花,吃炸鸡。”
“竈台边热,云善去旁边玩。”花旗一肚子数,这肯定是兜明撺掇云善来说的。云善自己肯定想不到要吃炸鸡。
“下午给你做炸鸡吃。”花旗说,“现在去买鸡耽误吃饭。”
云善点点头,和花旗说他们去吃了馄饨。
花旗问,“哪来的钱?”
“乌日善的。”云善说,“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