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将铜钱数好塞给他,满脸讶异,可没直接回答谢云逍:“这话怎么说?”
“我夫郎昨天晚上托梦,让我来看下他的私产,例行查个账。”谢云逍轻笑,“不过我觉得掌柜挺实在,好像不用我这个外行人查账。”
他本想着掌柜若不老实,就加快动作把贺寒舟的酒楼拿回来,可现在看着掌柜人不错,他也乐得清闲。
“你是?”
掌柜瞪大了眼,指着谢云逍,那名字在嘴边没说出口。
“我叫谢云逍,我夫郎是贺寒舟。”谢云逍压低声音,“是他叫我来的。”
“贺少爷让你来?可是贺少爷已经”
“呜呜?”
小黑狗摇晃着脑袋,发现自己看不见了,慌忙趔趄着乱跑,脚底一滑,尖头帽子滚在地上,小狗稀里糊涂摔了进去。
瞧它委屈巴巴模样,谢云逍心情好了些。
他已经有几个晚上没见过贺寒舟了,不管是家里还是田里,贺寒舟都没出现。最近村里是阴雨连绵,弄得他心情也不甚明朗。
明天清早工匠又得来,想到花出去的银子,谢云逍还是有些肉疼。
况且来修缮,那就难免会动灵位,贺寒舟本就躲在灵位里不知情况,若是工匠不留神,惊到贺寒舟才是麻烦。
夜晚里再强大的鬼,白天也是非常虚弱的。
但修缮的师傅很早就和他约好了,也不能现在回绝,只能到时候看情况,如果有不对,再见招拆招。
“不用,我来拿就行,我可以碰到遗物。”年轻的兵卒赶紧制止他。
“我们这些人就合葬着,很多东西分不开了,要是挖不好,容易把人家的骨头挖出来。”
“好。”谢云逍也乐得清闲,“遗物给我,地址给我,明天上集我去找你家人。”
三个鬼对视了下,都默默去帮青年鬼挖坟找遗物了,只留下谢云逍和贺寒舟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有些别扭。
谢云逍清了清嗓子,打算找个突破口:“夫郎,你前几天突然跑走,是去找谁了啊?”
贺寒舟答非所谢:“你,夜不归宿,在先。”
“我错了,最近在忙田里事,实在是跑不开。”谢云逍凑过去,“咱不生气好不好?”
贺寒舟抿了抿嘴:“所以,不得,怪我。”
谢云逍有些迷惑了:“我怪你什么?”
联系语境,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叫我别怪你那天去找了谁吗?”
贺寒舟别是犯事了,心虚才假装高冷不和他讲话吧?
贺寒舟偏过头,不说话了。
“好好好,我不怪你。”谢云逍哭笑不得。
“所以我的好夫郎,你去找谁了啊?”
“窃贼,谈判。”贺寒舟一脸认真。
“他们知错,不会,再来。”
谢云逍深吸了一口气。李郎中忙里抬头,迷瞪地眨了一下老眼,赶紧走过去看了两眼,皱眉道:“我这就给他们打回去。”
谢云逍干完这最后一张,吧唧一声趴在桌案上,彻底瘫下了。
他一连来兵部八天,每天除了公务,累的连脑子都不愿意动了。长风催促他好几次,说什么追人、说什么给贺寒舟找麻烦,他累的一点心思都没了。
明日就是休沐,今早留宣侯让小厮送来四两银子,谢云逍就差当场落泪,握着有些松了的腰带直呼:“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只不过这个伊人现在成了银子。“第一计的本意是想让世子爷和程大人关系再近一些,如今程大人给世子送来画卷,想必两人的关系已是更进一步了!”
长风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来,激动道:“这第二计,乃孙子兵法中的无中生有!这一计的目的,就是要败坏贺寒舟在程大人心中形象!”
把栽赃陷害说得如此坦然,谢云逍心中感慨一番。贺寒舟得知消息之后,就乘着马车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