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陈青:“……”
他忽然有些受宠若惊:“给、给我的?”
然后就见谢云逍竟然点了点头,并继续盯着他看。
陈青此刻却不害怕了,反倒长长吁一口气,觉得有一个重大发现——
他忽然发现谢云逍这人其实还不错,虽然少爷脾气,谁跟他说话都不理,有时比营里的陈将军都吓人,但相处后发现,人其实还挺好的,就是话少了点,性子冷了点,没大家想得那么难相处。
这不,还给他削了跟拐杖?
陈青拿着拐杖,左右打量,心中一阵满意,然后拄着拐,干脆坐到谢云逍床前的破木凳上,勾勾手指,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吧,沈姑娘是流放来的罪眷。”
谢云逍黑眸直直看他。
陈青:“……”
谢云逍躺回木板床上,手垫在脑后,神情木木望着帐顶。
“没救了。”他暗暗摇头感叹,心想:这傻小子估计还在做美梦呢。
沈姑娘给几枚小草片,都珍惜成这样,看来昨天劝的那些话,他根本没听。但沈姑娘又不可能嫁给他,等人真嫁了别人,这小子不定得伤心成什么样,
接着张河也给他打气:“谢云逍,你一定要争气,打败蒋百夫长,杀杀的威风,给咱们这些穷酸士兵出口气!”
话音刚落,伤兵营里的沸腾忽然安静,人人都眼神怪异。
张虎无奈叹气,转头狠瞪了弟弟一眼。
谁都知道,蒋百夫长没那么容易打赢。就算是现场最厉害的张虎,也不是他的对手。今天谢云逍能占上风,极大可能是因为他突然出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谢云逍却像没听见这些人的话,他走过去,捡起那颗被摔坏的鸡蛋,问旁边人借水冲洗了一下。蛋白上的泥土很快被洗干净,但蛋黄上的却没法洗。
最后他坐在帐门位置,混着尘土,一口一口将鸡蛋吃完,额角的血又流下,沾了满手。
张虎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白布。翌日,贺寒舟提着有些沉甸的药箱去伤兵营。
谢云逍明显一直在等他,见他身影出现,几乎立刻起身,微亮的眸光一直追随他。
贺寒舟微笑让他别动,放下药箱后,拉开一层抽屉。
谢云逍以为又要扎针,忙坐好,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视线仍一直跟着贺寒舟。
贺寒舟轻咳,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过去道:“喝了。”
谢云逍一愣,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眼眸,然后不疑有他,接过便喝。
见他眨眼就将这么苦的汤药喝了近半,眉峰都不皱一下,贺寒舟惊讶,问:“好喝吗?”
谢云逍刚放下碗,闻言下意识道:“好喝。”
贺寒舟:“……”
他抬头看一眼,沉默接过,按在伤口处。
张虎在他旁边坐下,犹豫一下,斟酌道:“蒋铳这个人,平时的确是仗着他兄长的身份,作威作福,但他自己也有几分本事。今日你虽略占上风,但到了校场却不好说,尤其此人会使阴招。且军中大比不止比腿脚功夫,也比骑射,蒋铳出身好,从小就骑马,在骑射这方面也是佼佼者……”
说到这,他咳嗽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虽能不如蒋铳,但如果你需要人陪着练手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毕竟沈姑娘是我和张河的恩人,你帮她,就是帮我们兄弟。”
谢云逍闻言,却淡淡道:“不用。”
他不是帮沈姑娘,是真心想娶。且,就算是帮沈姑娘,也跟张虎兄弟无关。
张虎明显被噎了一下,总算明白陈青为什么说这人少爷脾气,平日眼睛里看不见别人了。
他还没来得及与他的乖孙多说几句话,就又被谢云逍给打断了,他重重冷哼了一声。
他的心才刚刚松快松快,但一见到谢云逍这个模样,心中又烦闷了起来。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谢云逍。
这臭小子怎么瞅怎么对自己的外孙有深深的非分之想,瞧着实在是太碍眼!
他没好气地瞪眼道:
“臭小子,问什么问!问就是明天,明天我就要让贺寒舟搬过来!”
谢云逍立马一怂,“别别千万别!我错了我错了外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