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公主府摆满月宴是七年前,他正好不在雁都,因此没能参加,再后来去同僚家小孩儿的满月宴,送的多是金镯子或者平安锁,但公主府可不缺这些,他还得另外想想。
谢云逍的私库里没有合适送给小女孩儿的东西,正巧已经过了初七,各处铺子做生意的商贩们都回来开张了,他便打算带着谢康,去珍宝巷里逛一逛。
谢康听他打算去珍宝巷,便又多带了几万两的银票。
谢康问:“爷,咱们要驾车过去不?”谢云逍面色一僵。
侍寝?谁?他?
他也没做什么让老皇帝注意的事情吧?怎么就轮到他侍寝了啊啊啊?!!
谢云逍强作镇定,让人给了方公公赏钱后,又犹豫地问:“……如今九殿下回宫,星象不利,又养在我宫里……”
御前太监方公公答道:“前阵子钦天监确实禀报过星象不利的说法,不过这个月星象已经改变,圣上已经不再介意九殿下的事。”
说完,方公公又轻声讨好的语气:“谢家世代为将,圣上不喜嫔妃体壮,前些日子才没有召幸。”
他们这些男妃是钦天监与内务府一起,按照八字挑出来的,并未直接过皇上的眼。
谢云逍听懂了。
所以老皇帝今天是见了他,见色起意了?
原主的这张脸和原本的谢云逍很像,几乎一模一样,五官俊朗明媚,眉眼却是清秀漂亮的。
老皇帝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看见这样不施粉黛的清丽姿色,难免要被勾起兴致。
系统为他默哀:【宿主……走好……(蜡烛。jpg)(蜡烛。jpg)(蜡烛。jpg)】
谢云逍:“……”
别这么早就开始上香啊!!
谢云逍叹着气坐回轿辇。
夜里,轿辇的视野灰蒙蒙的,他一抬眸,就看见黑暗里,少年的眼睛晦暗莫名。
“……看什么?”
谢云逍也不知道贺寒舟一天到晚盯着他干嘛,在想什么,指了指他:“手上的伤还疼吗?给我看看。”
贺寒舟自然是不会主动将手递给谢云逍看的。
谢云逍便直接拿起贺寒舟那双遍布冻疮的冷冰冰的手瞧了瞧——伤口看着和白天差不多。
“让你涂的脂膏呢?”
光知道杀人放火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冻疮都治不好,跟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谢云逍只觉得无奈,拿出随身带的一小盒香膏,凑合着给贺寒舟涂了涂。
虽然他们现在只差两岁,但谢云逍的心理年龄毕竟大一点,只拿贺寒舟当个小孩子。
粗糙带刺的肤质被纤细如云的手指推开一层薄薄的膏体,将那些柔软的东西尽数挤入皮肤的缝隙里。
贺寒舟迟疑地看着谢云逍给自己上药的动作,深邃的眼中带着疑虑。
正极力忍耐着想要抽回手的冲动,却听到面前传来谢云逍轻轻的叹息声,声色似烟,一丝一丝飘过来。
谢云逍摆了摆手,说:“不了,那边的管事看人下菜,我怕我们谢德子吃亏。”
谢康说:“……那可以驾马车。”
马车上有靖王府的印记,里头镌着“谢”字,整个雁都里就这么一家符合条件的谢姓人家,再看人下菜的铺子,见到了也只会拿他们当祖宗。
谢云逍还是没答应:“走过去就行,又不远。”
谢康忍不住道:“那皇宫还更近呢,也不见您每天走着去。”
“那是去挣银子的,当然得把力气都省着用在关键的地方,咱们这不是只去花么。”谢云逍说,“好了好了,把我那条抹额拿来,穿富贵些,这样能直接看到好东西。”
谢康知道他说的抹额,黑色云锦绣竹叶纹,两指宽,正中一块浑圆通透的翡翠被一圈小东珠簇拥着。
谢康替他系好,又戴好他的玉冠,便差不多可以出门了。
抹额挡不住眉间的红痣,再富贵,也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