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贺峋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宫里学旁的,谢云逍又忙,故而到现在一年多,也才学了一章的内容。
他也只在春休前检查了贺峋的学习情况,觉得没问题后,便没另外布置课业。
更不可能让贺峋吃戒尺。芸豆和茭白在寝殿外扫落叶时,周围几个小宫女一边偷闲,一边唠着闲话。
“如今谢妃得宠,也该搬一个更大的宫殿了吧?”
“就是就是,清濯殿虽然大,但谢妃总是和九殿下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
“九殿下不过比谢妃小了两岁,万一觊觎谢妃貌美……”
芸豆急道:“你们胡说什么呢?!”
“你急什么?九殿下都没急呢?”
小宫女们嘻嘻哈哈地笑闹起来,芸豆气得不行,正想和他们理论。
“啊!”芸豆身后,茭白惊呼一声。
众人一回头,这才看到寝殿门扉刚刚摔上,贺寒舟从里面快步走出,他明明穿着皓白的素色丧服,一双眼睛却入了魔般恐怖。
偏偏今日又是十六皇子的丧礼,几个小宫女更是害怕,顷刻间脸色煞白,谁也不敢说话。
芸豆看了看台阶那头的寝殿,莫名觉得不安。
“我去看看谢妃。”
茭白也和她一起跑了过去。
年纪小的宫女总喜欢拿谢妃和九殿下同住这件事开玩笑,只有她们俩一直担心谢妃出事。
谢妃从前那样对待贺寒舟……换做任何人,都免不了恨。
更何况是如今恢复尊贵的一国皇子。
她们赶到寝殿前,打开被贺寒舟摔上的门,一下子发出尖锐的惊呼。
“谢妃?!!”
缩在地上的谢云逍虚虚地伸出手。
芸豆和茭白赶紧把谢云逍扶起来,他现在腿脚受过伤,摔了就很难自己站起来。
“谢妃可有哪里伤着?”芸豆焦急地检查着谢云逍的身子:“是九殿下……?”
谢云逍不置可否,只说自己没事,歇一会就行。
芸豆和茭白根本歇不住,她们急得不行,一把谢云逍搀回床上,就赶紧出门去叫许太医。
她们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快步跑了一阵子,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对视一眼。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她们是真的慌了,自家三少爷幼时大病过一场,老爷心疼,之后便一直让他养尊处优,娇惯着长大。
谢妃哪里有受过这种苦、这种委屈?
“要不,我们写封信回去吧?”
老爷少爷虽然和谢妃有过矛盾,但出了这种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贺知雨听了他的话,两眼一翻,说:“谁晓得呢,本宫才不信。”
贺峋帮谢云逍说话,小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看着他娘亲说:“谢先生没有给峋儿布置课业,也没有用戒尺打过峋儿的手心。”
贺寒舟也看她,说:“峋儿大了,即便真挨了罚,皇姐也不可不由分说便去责怪他的先生,错便是错,再护着也变不成好。”
贺知雨放下手里的瓜子,轻哼了一声,说:“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峋儿,娘亲将你送给皇舅舅了,以后天天住在辰阳宫,想见你谢先生的时候,当即就能见着,如何?”
贺峋顿了顿,乌黑的眼睛忽的亮了亮。
再教养得乖巧的小孩也还是小孩,每回贺峋来辰阳宫,这儿的宫人事事都会顺着他,更别说他外祖母的允安宫,贺峋过去更是要风便是风,要雨便是雨。
知道娘亲在闹他,但多多少少,贺峋心里是有一些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