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对那份礼物很满意,可以说,今天收到的这些,她最属意的就是谢云逍送的那份。
贺知雨说:“日后可以留着给汀儿做嫁妆,就说是另一位皇舅舅送的。”
“皇姐,不要乱说这些。”贺寒舟口吻严肃,却忍不住勾起了唇,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掩盖,又说,“免得传到他耳朵里。”
贺知雨大惊,不敢置信道:“你还未同他说你的心意?”
贺寒舟未曾说话,只是耳朵尖红着,似是对表明心意这件事的羞涩与犹豫。
“……那你大费周章地让我寻来这玩意儿做什么。”贺知雨将手里的小袋子扔进他怀里,被贺寒舟精准接住,“还是一对儿。”
“自是有如此打算,才特意拜托的姐姐。”贺寒舟摩挲着袋子里的东西,脸上柔情满溢,说,“谢了。”
贺知雨最是受不了他这幅模样,嗤笑说:“可以了,我面前便不用这般装模作样,既然东西给了你,那我便回去看我的小宝贝,你自个儿玩吧。”
“许由的事,姐姐还打算拖着么?”贺寒舟问,“若是觉得寻不到理由跟他和离,可以跟朕要圣旨。”
贺知雨冷哼:“那岂不是太便宜他?本宫何至于如此心软,这事你莫要管,姐姐有打算。”
贺寒舟说:“汀儿还小,尚不能记事,但峋儿大了,也别让他太难过。”
“本宫的儿子,若是如此柔软心肠,那还是养在家里得好。”贺知雨笑了笑,冷艳的眉眼像极了周太妃圣宠时的模样,甚至更夺目一些,“和离之后,本宫还要过日子的,养几个面首解解闷,难不成峋儿还要为此责怪我?”
贺知雨决定的事,一般来说几乎不会改变,贺寒舟听了这话,便知道她是当真已经打算好了,甚至在贺汀还未出生前,就已经谋了计划。
不再劝,贺寒舟说:“那记得寻些心地好的,莫惹了姐姐后院不快。”
“那是自然。”贺知雨说,眉眼一挑,嫣红的口脂显得她光彩照人,“你说,若是我去向云逍提亲,他有可能将康哥儿许给我么?”
幼时不懂事,她刚刚长成人时不喜比自己小的男子,看中了许由,这会儿想来,谢康除了没个一官半职,倒是哪儿哪儿都比现在这个好。
身高腿长,模样俊俏,新鲜水嫩,又能打理家中事务,贺知雨想得远了些,便说:“若是可以,那我便不要面首了,娶康哥儿回来也行。”
贺寒舟听得头疼,更不敢答应,说:“……姐姐,朕做不得谢康的主。”
贺知雨白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软耳朵”,便离开了。
他们尤其不能把在他们眼中整天无所事事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用谢云逍自己的的话说,就是“中二笔青年”这样一个形象与灾民口中的圣德普照大地的活菩萨扯上关系。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梁从俭纳罕道:
“不是,冀州的水灾真让这臭小子给治成了?!”
平南王原本也是一脸惊诧,但听到梁从俭的话却不高兴了。
“臭小子?”
梁从俭一噎。
臭小子叫惯了,差点忘了他爹是个武将。
第62章人工呼吸
一阵温暖的热意打在脸上,贺寒舟的意识从混沌纷乱的梦境里挣脱开来。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片刻后醒转过来。
蓝天白云映入眼帘,日头高升,光线十分明亮刺目。
贺寒舟眯起眼睛,抚着额头缓缓坐起了身。
周围是一片汪在水地里的清脆草地,空气里都是青草地的淡淡香草味。
这是哪?屋里闷着热,谢云逍本就宿醉的脑袋更是昏沉沉的,干脆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放外头饱蘸夜露的冷风进来对着自己狠狠吹了吹,彻底清醒过来。
谢康还未取热水回来,谢云逍吹醒后,又轻轻将窗关上,脸上冷意很快便被屋里热气驱散,一如谢康走之前的模样。
康哥儿什么都好,就是这些事上太爱啰嗦,特别是前段时间他才刚刚病过,若是被他看到,免不了好一顿语重心长的说教。
谢云逍也是不明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合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怎么谢康就歪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正想着,谢康便推开了门,端着放好热水的铜盆回到屋里,搁在面盆架上后,招呼谢云逍过去。
谢云逍拿下面盆架上干净的巾帕,擦完脸又漱了口,接过谢康递来的熏好的象牙白朝服穿上,圆领,胸前褂子绣着展翅的仙鹤,拍拍平整后,给自己腰间系上金銙蹀躞带。
谢康手里已经拿好了梳子,等着他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