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吵架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你说没有了,我信了,可我这次又发现你在骗我。”
事发到现在,温纾莱有充足的时间冷静,她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她深思熟虑过后,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坚决。
“我说过,感情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对你没有信任了,所以这段感情我不要了,我们分手吧。”
上一次未能说完的“分手”拖延到今天终于脱口。
“我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收回去。”宗昂的愧疚被温纾莱的分手冲淡,他命令道:“这次我就当没听到。”
温纾莱眸光一闪,她垂目,腕间手镯上镶嵌的钻石折射出斑斑星光,她福至心灵,抬起手臂:“这只镯子应该也不简单吧?”
她不再寄希望于宗昂:“让你解开是不可能了,我就不麻烦你了。”
她自己撸不下来,随便上门求助一家消防站,专业人员有的是办法。
她在宗昂公寓里的生活用品都是他所添置,她一样也无需带走,留到这会儿,无非就是要当面通知他。
她搁下这最后一句话就要离开。
宗昂伸臂一把圈住她的腰,箍紧:“不许分手。”
“这都是你自找的,在你选择做这些我无法容忍的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们的结局。”
“视频我全删,软件我也会卸,手镯我摘下来,你不喜欢的我以后都不会再做。”他逐一允诺,语气稍重,每一个字都咬得字正腔圆,似乎这样就能彰显他的诚意:“不分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温纾莱对宗昂丧失了全部的信任,再难重拾,他的承诺在她听来更像是缓兵之计。
“宗昂,虚假的诺言很低级,别让我看不起你。”她学以致用:“也别做你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种low货。”
她一根一根掰开宗昂倔强的手指。
宗昂不能太用力,那样会伤到温纾莱,可温纾莱无所忌惮,她又剋又抓,在他手指、手背挠出道道红痕,他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铲除着他与她皮肤相接的面积。
这场力气不对等的较量,因宗昂不舍伤害温纾莱而终结。
温纾莱甩开他,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她行至门口,“啪嗒”一声微响,阴晦的客厅猝然发亮。
宗昂开了灯,他在几步之遥外,视线停在她身上,神色无波:“视频无所谓,拴不住你,那你哥呢。”他再增加筹码:“你舅舅舅妈呢?”
“温屿年是确定了能参演‘黑白’,可他不能以后就只拍这一部电影了吧,他又不是我爸工作室的艺人,拍完这部电影你觉得我爸还会护着他吗?还有你舅妈的面馆,我随时都能收回。”
“你只会这一招吗?”温纾莱脚下生铅,她拖鞋都已经脱了一只。
温纾莱不爱穿袜子,进家门脱完鞋就会连着袜子一块儿蹬掉。
她这会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地暖烘烤得脚掌发热,内心却满是冰凉。
在她接纳宗昂给出的资源的那一刻,就该料到有一天两人分崩离析,这些外物也会随之退去。
滑稽的是,她在宗昂为她搭建起的象牙塔中迷失了自我,丢失了警惕心。
她是很蠢,无可救药的蠢。
她怎么还有脸说宗昂,她不也是自找的吗。
宗昂步步逼近温纾莱,在她身前蹲下,握着她的脚腕,摩挲了下她的踝骨,给她穿好拖鞋,站直:“招数不在多,管用就行。”
“啪”——
清亮的巴掌声震至墙壁,荡起细细回音。
温纾莱打得手掌都发麻,她眼眶红润,咬紧牙关吐字:“宗昂,你混蛋!”
宗昂的脸也火辣辣的,牙齿磕破口腔里的软肉,他尝到了铁锈味,舌尖舔下嘴角,他只关心温纾莱:“你手疼不疼?”
温纾莱反感地背过胳膊。
宗昂这次没再如她的意,他执起她的手,揉着她泛红的掌心,浓密的睫毛下敛:“我是混蛋,你说的都对。”
卑鄙、无耻、龌龊。
从进门开始,温纾莱就在不断将这些难听又准确的词语砸向他。
“你既然清楚,就别再想着离开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更让你生气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