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着脸,面容在光影的切割雕刻下阴沉又锋利。
“我要是不同意结束,你是不是还要跟我维持炮友关系?”
温纾莱怔忪点头:“你愿意的话。”
宗昂自嘲:“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有决定权。”
温纾莱抿抿唇。
宗昂没再多说,推开车门下车,到后备箱拎出温纾莱的行李箱。温纾莱也下来了,站在副驾车外,伸出手要接过她的东西。
宗昂没理她,提着行李箱绕过她迈上楼前的台阶,被挡在门口,他叫温纾莱:“开门。”
温纾莱从包里翻出一串钥匙,过去刷卡,刷完要去拉门,又被宗昂抢先一步,后者轻抬下巴示意她先进。
电梯上升时会发出细弱的运行噪音,缓解着温纾莱和宗昂二人之间压抑的沉默,擦得锃亮的玻璃门一览无余地照映出二人的身影。
中间留有半人宽的空隙,全程无交流,像是碰巧同乘一部电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到温纾莱住的那一层,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温纾莱开门后,宗昂把行李箱提进玄关里,他人站在门槛外面,温纾莱走进去两步才觉察到身后的安静。
她转身:“怎么不进来?”
她还当宗昂执着于跟她上楼是要留宿。
区别于在楼下车内的暗淡,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晃晃,宗昂的神情也被照得明晰。
他几分钟之前的暴怒、怨忿全都不见,平静地与温纾莱对视,眼神里有那么几分几不可察的颓丧。
“我经常会想我是不是很差劲,很不讨你喜欢,不然你怎么对别人都很宽容,对我就这么狠。”
“当初说分手就分手,走得那么干脆,连等我醒过来都不愿意,现在又这么对我。”
宗昂尾音不可自抑地发颤,喉结耸动,眼圈渐红,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温纾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把宗昂弄成这么难受的样子。
可这一切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想玩“刺激”,她不是满足他了吗?
怎么现在他又反过来怪她?
温纾莱唇瓣翕动,欲言又止。
宗昂垂了下眼皮,再抬起,情绪收敛:“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他从外面帮温纾莱带上门。
“咔嚓”一声落锁。
一道门将他们两个隔绝开来,形成一道屏障横贯在他们心间,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屋内还没有开灯,玄关鞋柜的声控灯也灭掉,温纾莱站在黑暗中,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看半晌,拿上行李箱转身回卧室-
在温纾莱的公寓门口分别后,温纾莱和宗昂就默契的不再联络。
那天宗昂问她“如果他不同意结束,是不是还要维持炮友关系”,温纾莱以为他的意思是当炮友也行。
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
破碎的镜子短暂粘合起一段时日后终究又破碎,可能这就是命运谱写给他们的最终结局。
温纾莱又过回生活里没有宗昂的日子,就如同前两年多一样,按部就班的上班,穿梭在工作室和各个影棚之间,间或再去替宗穆川在圈内的各大活动中露个脸,或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应邀出席。
宗穆川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温纾莱关于宗昂的任何一句,无论是两年多以前他们第一次分手还是两年多以后的再度崩盘。
宗穆川是个相当称职的老板,从不夹带私人感情,温纾莱时常会忘记他和宗昂是父子,这也是温纾莱能心无旁骛在宗穆川手底下工作的根本原因。
这样毫无新意的日子按理她应该已经习惯,或许是因着昼夜颠倒的跟着剪辑组剪片子,她觉得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可一看日历也就才过去小半个月。
周末前夕,温纾莱收到宗霖生日会的邀请。
她和宗霖真算不上熟络,互有好友也是在列表里躺尸的那种,但有时在公众场合碰上,宗霖都会看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