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递给了盛嘉南一个嫌弃的眼神,“四肢僵硬。”
而画画刚好什么都不占,只要你不是个色盲。去画室画个四不像,都能交差。
所以就这样,两个孩子都去学了美术。
姜早翻出了塞箱底的几张素描纸,其中混入了一张盛嘉南小学六年级的画作,画的是喜羊羊。
这是一只羊角像牛角,甚至还大小眼的喜羊羊。要不是下面用铅笔还歪歪扭扭地写了“喜羊羊”三个字,都快叫人认不出来。
姜早隐约记得当时的主题是“我最喜欢的人”。
当时的她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最喜欢喜羊羊?”
“当然不是。”盛嘉南否认得极快,“我最喜欢的是乙骨忧太。”
谁?姜早困惑地眨了下眼。
盛嘉南聒噪地给她安利了一整天,安利到姜早觉得他烦。心想早知道就不问他了,但回家后姜早还是看完了整部动漫。
可就是如此,这幅喜羊羊盛嘉南依旧画得很认真,也是他画得最认真的一幅画。
认真到当时老师还表扬过盛嘉南进步了。
姜早把盛嘉南这张画挑了出来,下面一张画自然而然地就印入眼帘。
她十一岁画的画,笔触还略显稚嫩,但依旧能一眼认出画上的人是钟诗兰。
画上的人瞧着要比姜早印象中的钟诗兰要温柔许多,温柔到姜早觉得陌生。
她看得眼睛发酸,重新整理一遍画册,把这张未送出去的画重新藏在了最下面。
至于盛嘉南的那张,姜早觉得有必要拿给他,毕竟是他创作生涯里画得最好的。
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后,姜早收拾着东西,准备下午去一趟画室。她背着包,刚准备出门。门关处就传来了一阵响动。
大门被从外打开了。
刚刚画上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让姜早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愣住。
钟诗兰推着个小型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了门口。
赶了几个小时的飞机,钟诗兰明显疲惫,和往常一丝不苟的女强人形象有的不同,盘起来的长发有些凌乱了,甚至连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
姜早愣了下神,下意识把手里装着画笔的包往后藏了下,才讷讷地喊人。
“妈妈。”
钟诗兰的视线轻飘飘地从她身上划过,点头当作听见了。
行李箱直接被钟诗兰丢在了门边,脱掉高跟鞋后她直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进门,浑身卸力地坐靠在沙发上。
一般情况下,孩子面对许久未见的母亲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是热情的拥抱,嘘寒问暖,还是欣喜若狂。
到他们这里都不是,短暂的茫然和无措感退去后,是孩子面对着母亲时天然的濡慕亲近之情。
姜早站在房间门口,好一会还是拿着书包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客厅,在钟诗兰对面坐下。“妈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钟诗兰揉了揉眉心,“回来有点事要处理。”
“那公司那边呢?”
“就是公司有点事,要回来。”钟诗兰耐着性子还是解释了一句。
钟诗兰从来不会和姜早说任何公司的事情,她只会过问她,“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没退步吧?”至于生活上琐碎的事情,钟诗兰向来很信任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