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张,只在你睡觉的时候绑着,你醒来不是很正常吗,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
我激动地说:“给我吃药不就行了吗,我不想被绑着。”
“还用药,你真想变成傻子呀,医生也不会同意的。”
我沉默了。
合伙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另外,医生还提出了一些疑问。”
“你说。”
“他查看了你提供的所有医疗记录,认为你的药物反应不正常,我跟他说你有一段时间滥用药物,他想要更具体的东西,比如哪些药物,什么时间,用量多少,越具体越好。”
“前面那个专家也让我提供,但是我想不起来了,跨度太长,十几个月呢,而且我在这里面,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查不了任何购买记录。”
合伙人思索片刻:“你在哪个渠道买的,什么时间段,把账号密码告诉我,我去查。”
“查这些有什么用呢,吃都吃了,它们对我大脑的损毁是不可逆的,我现在懒得去想怎么治疗,我只想怎么脱身。”
“既然医生要,我们就配合。”合伙人很坚持,“我帮你查,你现在就写吧。”
我只好把我能记得的都写了下来。
写完后,合伙人打开笔记本:“我们从头梳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吧,你要巨细无遗地告诉我。”
我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我的生活从哪一天开始脱轨的?或许就是从老三被杀开始吧,于是我便从接到朋友的那个认尸电话开始说起。
可当我刚刚说到女友怀孕,警察带着合伙人的电话敲开了门,他告诉合伙人,有人不停地打电话,打了十几个,可能是有急事,合伙人便出去接电话。
过了几分钟,合伙人匆匆忙忙地跑回来,他快速说道:“妈的出事了!老太太把孩子从寄宿学校骗走了,弟妹要急疯了,现在正开着车往你老家赶呢。”
我瞪大眼睛看着合伙人。
“老太太肯定是带孩子回老家祭祖了,你们家祖坟在哪里?弟妹说你知道。”
我张了张嘴,我知道母亲要做什么,却没想到她如此决绝和极端,我一时无法思考,大脑呈现短暂地空白,一颗心简直扭曲成了麻绳。
“快说啊,到底在哪儿!”
“我……”我抱住了脑袋,痛苦,绝望,愧疚,私心,人性,兽性,神性,都在我灵魂中交缠争斗,我小声嗫嚅着,“我忘了。”
“什么?”合伙人没听清。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可是爸爸走投无路了。
“我……想不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从京城开车到我老家,需要四、五个小时,我以为他们追到老家,再找到母亲和女儿,至少也是明天的事了,但我在半夜就接到了合伙人的电话。
这种时间,值班警察会允许合伙人与我通话,一定是出了大事,我想去拿手机,警察抓住我抖得不行的手摁了下去,打开了免提。
“怎么了。”我颤声问。
合伙人的呼吸声透出几分迟疑:“老陈,你冷静点听我说。”
我倒吸一口气,勉力把乱蓬蓬的心跳压下去:“你说。”
“孩子没事。”合伙人先说了他认为我最关心的事,“弟妹和你岳父追到老家,和老太太起了冲突,动手了,老太太从三楼摔了下来。”
“……”
“现在她在ICU,昏迷不醒,情况很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