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代表更烦了,她如果自己去找,被老师看到了还以为是自己不负责呢。
两个人也不知怎么就嚷嚷了起来,一向温柔的女生发起火来还挺唬人。
应悦抱着文件夹,对课代表喊:“谁说他不回来了?他会回来的!”
课代表火气也蹿起来,推搡了下她手里的文件夹,“回来也不会做这些卷子的!这么多,他要写到什么时候,复读时候再做一遍吗?”
话不好听,动作也粗鲁,文件夹掉在地上,没有挂上锁扣的风琴页里卷子掉了一地。
应悦的委屈好像瞬间就被点燃了,抓起那个文件夹砸在课代表的胳膊上,“你手贱啊!”
徐莉莉从教室外面回来就看到应悦跟人起了冲突,想也不想冲上去护在她身边。
课代表被打被骂了也不爽,脸色铁青地要跟她们算账,于澜挡在了她们前面,态度还挺温和地拉住了那个男生,“没必要哈,都冷静点。”
上课铃响了,班里的同学虽然回了自己座位,视线依旧落在这角落的争执里。
于澜把课代表按回座位里,徐莉莉帮着应悦把散落在地上的试卷捡起来,教室重新恢复安静,却依旧弥散着尴尬的气氛。
等应悦她们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女班长过去小声问了句需不需要跟班主任说。
应悦沉默着摇摇头,低垂着眼帘开始整理已经混乱的试卷。
徐莉莉看着她,有些担心,可大家都在学习,她也没法说什么话,只是隔一会儿就看看她。
应悦把卷子整理好以后,自己去了趟办公室,找到路一航缺的那两张化学卷子。
她脑子木木的,好像装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一片空白。
只是晚上回家把文件夹都堆放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无处宣泄的委屈一起涌了出来。
应悦都等不及半夜去偷手机,跟她妈说了声要填个什么表格,直接要来了自己的手机,开机就找路一航。
路一航三天前给她发了条信息,是一辆汽车引擎盖上落了薄薄的雪,他惊叹,“北城居然这么早就下雪了?”
应悦用袖子擦掉涌出来的眼泪,谁要管北城下不下雪,她愤怒地打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有人欺负我!”
“他们说你不回来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那些卷子还要不要啊,那么厚一摞了,你写得完吗?”
“你也不能光训练,不学习吧?”
“你空闲的时候做两套卷子解解闷也好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嘛……”
她的眼泪越擦越多,袖子像是湿水的抹布,脏兮兮的。
路一航没在线,她发了那么多句,他都没有回复。
她真想威胁他,再不回话她就跟他绝交,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人家在外地集训肯定很忙很累,她这样是无理取闹的。
可是,真的有那么忙吗?
应悦无法抑制地想起徐莉莉跟她讲过的那些艺体生的乱象,想象着一群帅哥美女朝夕相处,他们上课也不是坐在课桌椅前老实做题,他们会一起唱歌跳舞,一起排练演戏,他们的课堂不止于室内,听说还会外出采风,去观察市井。
她听说的艺考集训那么丰富有趣,路一航应该很招女孩喜欢吧,是不是他已经有了别的更亲密的朋友,所以才无暇回复自己的消息。
委屈过后是浓烈的沮丧。
应悦失落地擦掉最后一行眼泪,她跟他说:“我以后不给你存试卷了,没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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