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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灯(第1页)

她这一病便是好久,萧南风每日晚膳时,都会盯着她乖乖把药喝完,看她被那药苦的满是委屈,便忙将蜜饯送入她口中,平日里淘气顽劣的小丫头,如今却是一副娇弱模样。萧南风从未有过这般的感觉,总想凑上去替她,却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痛看着她苦,仿佛五脏肺腑都浸在了碱水一般。

终是到了考较这日,萧南风策马挽弓的瞬间,箭矢破风直贯靶心。他回到高台上,恭敬的守在一旁,却见父皇唇角微扬,侍驾的老臣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回东宫的路上,明悟笑道:“主子今日这三箭,把统领禁军的九王爷眼都看直了!”

萧南风并未答话,九皇叔必有后招,又怎会善罢甘休。只是这阵子,无论自己习武多么拼命,这心疾都未曾发作过,也甚是奇了。

他克制着欢喜回到东宫,宁芊芊还睡着,他轻轻坐下,却依旧惊醒了她。

她坐起身问道:“今日考较如何,陛下满意吗?”

萧南风笑道:“圣心大悦。”

闻言她突然起身跪在床上:“殿下心疾已然根治,求殿下恩典,送奴婢出宫。”

他大惊,猛的攥住她的腕子,却听她一声叫嚷,慌得松开了手,见她将手藏到身后,萧南风却不敢再问,他转身便要离去,宁芊芊却倔强地说道:“求殿下仁慈,送奴婢出宫!”

萧南风强压下心底翻滚的恐慌,望着她澄澈的眼,冷冷的质问道:“已然根治?孤今日搭弓射箭,心痛何时止过!”

每一个字都似冰凌一般,将她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打碎,望着她周身蔓延开的绝望,萧南风忙不迭的逃了出去。

根治……她为何这般说!她是当真根治了孤,还是只是想走?

这些年,为何?为何她总这般念着离宫!

她要去哪?山林?她说过,她的家在远山云雾里!她生来就是山间的精灵,沃野、水泽、青山、云间……

这些她曾向往描绘的画面,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旦离了这宫墙,她便会如归林的鸟,一头扎进那片苍翠,再也……再也寻不回来了!

宁芊芊!这三个字烫的她发狂。孤这心疾,孤不准……它便好不了!

东宫大殿中,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红玉,萧南风终是怒了:“半个月!你居然伤她整整半个月!你是谁家的奴才?她命你将她的血下到孤的膳食中,你便依言照做?没心肝的东西,你难道不知,她若不好生调养,难享常人寿数!”

红玉忙求道:“殿下饶命,她一心为了殿下,属下也是查过她的血无毒,这才全了她的心意。至于调养之事,属下该死,属下实在不知!”

萧南风已然气白了脸:“滚去领罚,告诉季统领,不得轻饶!”

红玉忙退了出去,明悟皱眉却丝毫不敢说话,萧南风怒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宣太医!”

众人退净,他重重坐下,喃喃道:“不过是一句气话,你便要这般剜孤的心么?”

他起身,去了她的房间,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珏,轻轻放入她手中,柔声道:“凭此玉珏,可号令玉字辈女暗卫十二人,从此,再也没有刁奴能伤你了!”

床上人依旧在昏睡,面容却极不安稳,他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头,却怎么也驱不散她一身的伤痛。

一直到宫中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她才彻底去了病气,只是她病好后再也不来书房看书了,东宫管事从未给她派过差事,如今她更是落的清闲,日日在窗前静坐,望着飘雪将院中一切染白,望着宫女们在院中玩雪,就连仙鹤在冰面上一走一出溜,她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但萧南风知道她一定还盘算着离宫!

他日日召她来书房伺候,命她磨墨捶肩,殿中炭火很足,她的手却总是冰冷,萧南风便不让她捶了,只命她添香,她便守着香炉,望着那烟出神。

书房中静的可怕,萧南风感觉她虽在眼前晃悠,可是书房却好似比她不在时,更寂静。

萧南风开始朗声诵文,装的如黎太傅一般,慷慨出一种忧国忧民的气势。

终于,在海棠花开之时,有一日萧南风开口,她轻声念出了下句。

萧南风挑眉,她终是再也耐不住寂寞了。

萧南风便开始教她下棋,她学的很快,还很好战,自己白日不在宫里,她便抱着棋谱不撒手,她终于又开始日日待在书房。

每每刚进宫殿就见她眼睛闪烁着雀跃的光,他便故意晾着她,在这灼灼目光之下,写课业练书法批奏章。

今日,刚合上一封奏章,她突然问道:“什么叫论刑先察其源。”

萧南风答道:“偷盗一两为了赌博,偷盗十两为了夫君医病,自是不能一概而罚。”这是他方才写下的批语。

只是此举大费周章又易让官员们弄权,可见妇人之仁要不得。

但是他却必须这般写,这样的朱批,才不会被斥刻薄寡恩。

宁芊芊突然冷冷的说道:“好在殿下对国事倒有些许宽仁。”

他一愣,又摇了摇头,这阵子自己日日这般将她捧在手心,她却还是暗暗憋着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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