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到了云南王龙主席和其心腹爱将、滇军实力派人物卢将军的耳中。
“奶奶个腿的,欺人太甚!”五华山司令部内,卢将军狠狠将一份特务机构要求地方驻军配合封锁道路的电文拍在桌上,脸色铁青。
也不知是在骂干涉滇省事务的山城,还是跑来挖墙脚的张弛。
亦或二者皆有?
“山城的手伸得太长了,管天管地,还想管老子滇省地面上的人往哪走?陈老大是南洋侨领,是回来慰问的,那些师生是去南洋做学问,又不是去投敌。
中统、军统这帮龟儿子饭桶,尽给老子添堵!”
他深知,这些师生,尤其是那些教授,是真正的“文曲星”,是未来建设的宝贝疙瘩。
张弛在南洋搞得风生水起,未来格局如何,尚未可知。
现在山城和南洋斗法,滇省成为中央特务和南洋势力冲突的漩涡中心,这绝非表哥和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陈老大北上,是带着张弛的善意和合作意向来的。
如果陈老大和那些师生,在他滇系的地盘上出了事,或者被堵住走不了,那张弛会怎么想?全国舆论会怎么想?
事到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卢将军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抓起桌面上那部显眼的红色电话的话筒,直接开口:“喂?接密支那,要安民军总司令部,找张弛将军!”
这正是那部直通密支那的,供他直接联系张弛的,最近才铺设的专线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张弛那辨识度极高、带着一丝慵懒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声音:
“喂?永衡兄?这个时间打来,想必是春城那边有好消息了?”张弛语气轻松,仿佛早已预料到卢将军的来电。
“贤弟,你这次可是给我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哟。”卢将军开门见山,语气半是抱怨半是试探,“你的那位陈老大陈先生,在联大这一通‘挖墙脚’,搞得是满城风雨,人心浮动!
现在好了,山城那边,中统军统的狗崽子全扑过来了,他们拿着上峰的鸡毛当令箭,在春城到处设卡抓人,吃拿卡要,扬言要把所有想南下的师生都扣下来,还要查办陈先生的慰问团。
那些师生的亲戚、家长,找不了特务们的麻烦,只能来找我表哥龙主席和我本人的麻烦。
贤弟,你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电话那头,张弛静静地听着卢将军的诉苦,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卢将军的难处,更清楚这位滇系实权人物打这通电话的潜台词。
哥们我替你担了这么大的风险和压力,是不是得来点好货,给哥们补偿补偿?
“哈哈哈。”张弛爽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冲淡了几分卢将军的焦虑,“永衡兄,稍安勿躁嘛。些许小事,何必忧心忡忡?你我兄弟,守望相助,岂能被这点小麻烦难倒?”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如同谈论一笔寻常生意般随意,却字字重若千钧:
“这样吧,永衡兄的难处,我张弛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为了表达对滇军兄弟维持地方、拱卫后方的敬意,也为了感谢永衡兄对我安民军事业的支持,我决定,再向滇军提供一批军械物资,聊表心意。”
卢将军的心猛地一跳,屏住了呼吸。
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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