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在岛屿上空的黑雾恢复成原本沉积的形态,偶尔翻涌,但已经不再遮天蔽日。
“现在怎么办?”阿狸看着陷入魔障的佛耶戈问道。
在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之后,他就像雕塑一样拄着剑跪在了甲板上,祈求着伊苏尔德的原谅。
几人又不能不管他,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要是他哪天突然恶向胆边生又掀起蚀魂夜的话,那这场仗就白打了。
唯一能让他听话的就是伊苏尔德,然而伊苏尔德并不能现身太久,要寄宿在塞纳的体内才行。
“还是得把佛耶戈封印起来,不能给他作乱的机会。对了,普朗克那正好有个护符,就用它来封印吧。”
狂猎突然想起有一个现成的容器可用,正好塞纳也想和伊苏尔德做个告别,那就一起丢进去好了。
“我去取回来!”
听到和普朗克有关,莎拉立刻自告奋勇,跳下海往不远处的冥渊号游去。
她顺利的爬上船,在破碎的甲板上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普朗克。
他浑身覆盖着白霜,黑色的脉络顺着血管蔓延,流出的血液也已冻结,已经时日无多。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普朗克。”
莎拉掏出手枪,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从普朗克戴着红面巾闯进她家的工坊那一刻起,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当你当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的面杀死她的双亲,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感受?”
普朗克咳了两声,又是喷出一口血沫,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清晰的声音。
“我猜你现在肯定很后悔吧?后悔当初没有赶尽杀绝,把那个小女孩也杀死,留下了活口,也留下了祸害。”
莎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是想在普朗克这儿看到忏悔,哪怕是逼出来的,以宽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然而普朗克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他涣散的双眼注意到莎拉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上,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笑声。
“嗬,你来晚了,护符…已经被锤石毁了。”
一地碎片为普朗克的话作证,苟延残喘的他又咳出一滩血沫,双眼里的神采已经开始黯淡,即将把运动归还给宇宙。
“把我装进……死神之女里,沉进大海……”
死神之女是他最爱的一门火炮,伴随他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他的语气不是恳求,而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不,你不会如愿的。下去跟胡母问好,你的城我会帮你照看好的,比在你手里更好。”
看到昔日的仇敌死不悔改,莎拉的怨恨在这一刻升到了极致。
她掐着了普朗克的脖子,一点点用力,看着他的瞳孔逐渐涣散,直到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之后她颓然坐倒在地,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报仇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满足,死去的人不会复生,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半响之后,莎拉才缓过劲来。
她将普朗克的脑袋砍下来,随便装进了一个破麻袋里,又丢进了虫巢空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有带着普朗克的脑袋去领悬赏,其余的地头蛇才会承认是她终结了海洋之灾。
然而这也只是一个名头,要想成为比尔吉沃特的女帝,还得要有自己的势力才行,这部分就得靠狂猎兑现承诺了。
回到王殿号上,莎拉向众人宣告了护符已被毁坏的消息。
“锤石,那家伙肚子里果然没憋好货。”卡莎头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