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谢谢。”陆今安抿了下唇,“很多了。”
郁舟估计也是。
他不再开口,而是认真地在画布上涂抹。
陆今安注意到他在纠结时就会折腾自己的唇瓣,用洁白的牙齿一遍遍地咬过,直到粉色的唇瓣变成烂熟的红。
“你是真的很难画。”漂亮的小男生再次得出这个结论,像是在抱怨陆今安就不能长得简单一点吗?
陆今安甚至下意识地认错,“不好意思。”
郁舟望了他一眼,翘起了嘴角,“你就长这个样子,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忽然有另一只手从他耳旁伸来,先于他按下了去负一楼的按钮。
本以为整层楼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的郁舟惊悚抬头:“!”
“跑挺快。”游烈仗着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郁舟,似乎是有些不爽,“怎么不等我?”
电梯门关上,密闭的轿厢里只剩二人。
“……”郁舟呼吸错乱一瞬,迟疑着开口,“为什么要等你?”
“你说呢。”游烈抱着手臂,懒懒挑眉,目光落在他的发端。
意思已经很明显。郁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近游烈看他的眼神好像和之前相比,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难以形容。倒不是像有些男人那样中了魅魔诱惑buff后的痴迷,更像是: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小把戏。
一狼尾男在下课时走过来,“游哥,我们学院的和隔壁艺术学院的商量着说要一起吃顿饭,顺便玩一玩,你想不想去啊?”说的委婉,其实就是联谊活动。
开口的人虽然邀请了,却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游烈对这种活动一贯不感兴趣。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那边催着问一下,成功与否都行。
“我们艺术学院的吗?”郁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为什么要一起吃饭,有什么集体活动吗?”他是真没明白,只知道他们两个学院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懂了。穿着可爱小洋裙的孩子。
游烈站在照片前,长久的凝视,在听到脚步声时错开视线,发出一声嗤笑。
“你就打算这样去见你母亲吗?”游父眉头皱出川字,将不满意写在了脸上。
游烈作为被训斥的一方,显得淡定过头了,就近坐到椅子上,“反正我怎么样,她都不会满意。”
游父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就忍心看你妈一直那样吗?她那么难过,都是因为——”
“都是因为你。”游烈掀起眼睫,嘴角抿得平直,偏冷的声线现在像是能掉出冰渣子。说了一次还不够,他还要再重复一次,“都是因为你,一直骗她。”
“嘭”得一声,相框砸到了游烈的脚下,玻璃划伤他的脸。
来逮他去剪头发。
郁舟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忧郁抱头。
……这发型就这么丑吗?
丑到上司要亲自追杀他。吃过饭,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游烈并没有直接回到他校外的房子,而是就近回到宿舍。
他舍友也不知道是憋了多久了,终于没忍住问:“游哥,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郁舟也没到那种程度吧?你都陪着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
另一个舍友也搭腔道:“仁至义尽了,游哥你真没必要继续惯着他。”
游烈作为当事人,却偏偏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慢条斯理地把包里的书换掉,淡淡地扔出两个字:“所以?”
“所以游哥别搭理郁舟了,他这样越陷越深,万一甩不掉了,不是很麻烦吗?”舍友说得认真,句句听起来都像是在为游烈考虑,“我听说他是个直男杀手,就喜欢对难搞定的直男下手,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多有魅力一样,游哥,你可千万别上当。”
游烈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想拿下我?”
舍友都不明白这怎么还能是个疑问句,这不是有目共睹的吗?要不然郁舟巴巴地要求一起上课,是闲的没事了,找个上课搭子?“肯定啊!他做那样,不都是因为看上你了吗?”
“是因为这个?”游烈并不相信的模样。
舍友算是突然找到游烈容忍郁舟纠缠的原因了,原来是根本没意识到对方是他最讨厌的男同,也是,一开始还说郁舟不喜欢男的呢,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结论,“他说自己不喜欢男的,那是嘴上,游哥,你得想他的行动啊!”
游烈若有所思。
舍友紧跟了一句:“你可千万别上当!”
郁舟听到后,第一时间是茫然地“啊?”了一声,然后才看向他与游烈贴在一起的腿,这才后知后觉了他和游烈的过分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