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痕抿了抿唇,直言道:“小玉,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郁舟脑内顿时空白一片,随即就有点慌乱。
不是说他的未婚夫是个寒酸凡人吗?怎么会是润玉痕!
那他之前岂不就是当着自己真未婚夫的面,身有婚约还勾搭人,走一程青云换一程人,节节高升换老公,嫌贫爱富之心暴露无遗?
不对,不可能……昨日金光宗被陆清陵等人闹得沸反盈天,有的宗主长老正搂着爱妾炉鼎办事,被破门而入的一男一女给吓得兴致全无,天还没亮,就聚起来要个说法。
尤其是薛新立,大有一副不给说法就赖在金光宗不走的架势。
谢鸾和陆雪银带着纯阴炉鼎先走了,只留陆清陵一人面对无尽的攻讦。
韦子安问他为何非要秦舟,陆清陵道:“是我叔父想炼一丸丹药,必得以纯阴男童子的血入药。”
这理由倒也信得过去。四周空旷,郁舟站在废墟里,被凉风拂面吹过,心情很复杂。
他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陆照火早就练了个小号来应对魔毒。
但如果谢鸾就是陆照火……郁舟并不觉得他少了股阴气就没办法日天日地。
那么他非要带自己回来还把他看得死紧的动机是什么?
但,容不得他多想——外面又有人来了。
这次不仅是陆家的人,还有那些在霁川仙山周围,那些依附着陆家的附属家族也来了,人比刚才还要多。
那些人看着废墟和尸体,也是非常吃惊。郁舟甚至听见其中有人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
不知道是哪个非常识实务的长老,带头跪下来道:“恭迎剑尊出关!”
而后整座山上的人都跪了下来,好似在祭拜。
“恭迎剑尊出关!恭迎剑尊出关!”
声音响彻舟霄。
“……”郁舟觉得不吉利,侧过身去躲了一下。
这事情他们三人做得的确欠考虑,最后还是金光宗宗主出面,恩威并济地安抚了所有受害修士,也相当于卖了陆家一个人情。
灵舟掠过舟海时,郁舟忍着恐高,望着逐渐缩小的金光宗,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林怀嫣相见。
自金光宗去霁川,一路上要四千余里。即便修士可乘灵舟,也要花费三五日,才能抵达。
陆雪银欣赏完日出,下来船舱,看见谢鸾正守在走廊上,面容冷淡,手中重剑迤地。
她不解道:“表哥为何一定要守在这里?”
谢鸾望她一眼,道:“这个炉鼎不安分。”
昨晚他进门后,先是把薛新立掀倒在地上。
换成一般的炉鼎,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然而床上的人表现得竟比薛新立镇定多了,谢鸾不由得多看两眼,看见他手里握着根短簪,后来趁人不注意时又悄悄丢开的。
见谢鸾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陆雪银便不再问。男女有别,她与谢鸾、玄清陵素日里并不熟识,此番出门多有不便。
陆雪银道:“表哥不如去休息会儿,我来守他。”
谢鸾摇了摇头:“不必。”
与谢鸾口中所说的“不安分”恰恰相反,郁舟正安静地躺在床榻上。
昨天晚上,他以为自己能忍下去,不料见了同性的裸体终究是反胃。
衣服里别着林怀嫣塞给他的短簪,郁舟正打算趁着薛新立精虫上脑的时候偷袭,却没想到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虽然他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转机。
穿过来成为炉鼎的这三年,除了在合欢宗内学习礼仪、技艺和双修秘法外,郁舟也在努力恶补这个世界的基础知识。
那个闯进来的人说“陆家”。
霁川仙山乃万山始祖,灵气充沛,因有天堑阻挡几乎与世隔绝,能在那里盘踞修炼的修真家族地位自然不会低。陆家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剑道世家,传承千年,家规森严。
当时在书上读到这个地方时,郁舟便心生向往。
倒不是向往陆家,而是向往霁川仙山。因为霁川仙山人少,郁舟经历一系列的磋磨后已经有些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