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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谚语,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淑子深以为然。
眼下她能派人手和弟弟们保护四条院,可日后呢?过了几个月,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会不会那些地痞无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朝廷有保护女子私产的法律,可是这些所谓亲人的助纣为虐下往往得不到实施。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如果官府调查,老夫人用“孝道”胡搅蛮缠下来之后,“自愿”将房契交给母亲的女儿们的权益实在难以保障。
同理,平大辅的妻子也可以是“自愿”的,而老夫人和平大辅只不过是“无辜”地收下对方的奉献和孝顺的老实人呢。
“方法不是没有,如果我想从您这里破局,您愿意帮我作证吗?”淑子对四条夫人说。
“你想做就做吧,好歹我还有你们,不会无家可归。既然有这样的底气,我更想治一治这些恶人。”四条夫人咬牙切齿。
“我宁愿把这房子留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也不愿意给那些财狼!”
对于其他几个苦主,淑子也一一拜访,得到的反馈却十分无奈且现实:
平大辅的大妹妹对抢回房子的事情并不热衷:“我有儿子的孝顺,那些东西本就该还给男丁,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看向妹妹:“你也是,现在有吃有喝,就别烦劳母亲了吧。”
二妹妹也是一把年纪了,被姐姐的话气到声音劈叉:
“你说的是什么话,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你像我一样,丧夫丧子、孤苦伶仃,只有那一间屋子能够遮风挡雨,你还会如此无情吗?”
“如今我手上还有些许余财,都交给了外甥媳妇才在这里混口饭吃。日后我老了,财物散尽,还能有好日子吗?”
“你在这里做好人是你的事情,我去要回我的房子,和你也没关系,你只要闭嘴就行了!”
无论何时,总有一些自以为没有受到利益侵犯的或者在从小到大的驯化之下的人自觉将自己的权利让去,甚至还会埋怨那些为她或他们发声的人为何多此一举。
所幸另一位受害者,那位被吃了绝户的妻子十分想要拿回自己的嫁妆并与丈夫和离,因此表示一切听从淑子的安排……
因为源氏的离开,皇太后虽觉得他应该受到更大的惩罚,但总体上还是觉得心情畅快了很多。
将自家的女孩和八皇子说媒成功的她关注起了家中,却被一想吃绝户的表妹夫气到吃不下饭。
更气的是,她想把这个表妹夫撸去官职,好好惩治一番,表妹却梨花带雨求她不要这样,生怕自己的贵女名声受损。
皇太后更加食不下咽了。
可巧一日身边的侍女们闲聊,说起了最近京城里的故事。
“有一位官员,嗜赌成性,将母亲的嫁妆和父亲的财产尽数败光之后竟然盯上了妹妹们和妻子的房屋,实在无耻!”一个侍女说起了人人议论的八卦。
“是啊。”另一人接话:“听说他还找了坏人威胁异母妹妹,实在是枉为人。”
有些家中兄长不疼爱的女房纷纷应和。
皇太后一开始也只是随意听听,不过渐渐地,这些传言似乎有方向地往一个方向引,似乎背后有人操纵。
曾经一手引导了桐壶更衣祸国论和藤壶皇后孽胎论的懂王皇太后:没有人比我更懂谣言!
还没等她想清楚始作俑者,那人就自动送上门了。
“是在下做的。”淑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这是受害者的伸冤信,上面详细写清了两女被哄骗、抢夺财产的具体过程;另一位被威胁的四条夫人手上仍有官府盖章的房契,却也要被未在律法上承认过的亲人带人争抢,实在是于律法不合。”
“太平盛世、陛下与皇太后治理贤明,太政大臣为万民呕心沥血,朝廷和官府的名声怎么能被这群强盗蟊贼侵害?请太后明察。”淑子俯身行礼。
皇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折子:“为什么来找我?听说皇太子虽然年纪小,却很是贤明呢,你去找皇太子伸冤啊。”
“那些话不过是有心之人对您的哄骗,皇太子不过一普通孩子,哪里比得上当初的陛下呢?”淑子打太极。
“这世间女子,婚前的财产大多来自于父母馈赠,可偏有那贪心不足的丈夫,做不到为家庭庇佑风雨,反而给妻子带来了风雨,盯着岳父岳母的财产,时刻准备据为己有。”
“越是家中有财产的女子,越要警惕。太政大臣家的后辈们个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人,越是这样美好的女孩儿,越是要警惕这种女婿。”
“若是皇太后出面,不仅可以杀鸡儆猴,更会为自家的女儿震慑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