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钰被怒意灼得喉咙发痒,半晌问道:“谁教你说这些的??”
“没?有。”薛柔抿了?抿唇,觉得离谢凌钰太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合香气息。
她膝盖往后退了?半步,不知哪里又惹着谢凌钰,被他硬是扣住手?腕拽起身。
谢凌钰见不得她那副受委屈的?模样,挤出一个微笑。
“阿音方才是在威胁朕。”他语气尽力平和,“是否有人?教过?你,以性命要挟朕?”
薛柔沉默了?,要挟天子,是大罪过?。
何况,谢凌钰自登基以来,便时?常受姑母挟制,平素最恨有人?敢威胁他。
可现下,她却莫名觉得倘若承认,反倒能安抚陛下的?情绪。
“没?人?教过?我,”她看见谢凌钰嘴角僵滞一瞬,连忙补了?一句,“是我自己想的?。”
谢凌钰神色复杂,“往后别再这样。”
他说完,也不知想些什?么,摆了?摆手?,“回去罢。”
“立后的?事,可以再缓一缓。”
薛柔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偌大殿宇内,诸多侍从立于一旁,却鸦雀无声?,显得寂静空荡。
谢凌钰坐在案旁,盯着一卷展开的?舆图,瞧了?半刻钟。
李顺大气都不敢出,唯恐皇帝回忆起方才失态模样。
“去,让沈愈之进来。”谢凌钰头也不抬道。
未过?多久,沈愈之进殿,只看了?一眼?皇帝脸色,便轻轻叹气。
谢凌钰读过?医书,直截了?当道:“许是昨夜未眠,寒邪凝脉,你看是用枳实薤白桂枝汤,还是当归四逆汤。”
所谓寒邪凝滞心脉,多使人?心口?剧痛,面色苍白无力。
“陛下,”沈愈之欲言又止,“如今盛夏,怎可能寒邪入体。”
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犹豫再三,仗着自己是先帝请进宫的?神医,又看着陛下长大,斗胆道:“依臣看,是情志不舒,肝气郁结。”
沈愈之看了?眼?皇帝脸色,找补道:“许是近来案牍劳累,还请陛下莫过?分忧虑国事,顾及龙体。”
知道他给自己台阶下,谢凌钰轻笑一声?。
什?么国事这般麻烦?
这般捉摸不透?
这般费人?心神?
引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破例。
皇帝颔首,“沈太医说的?是,朕自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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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拂过?,带着薜荔香。
女官笑呵呵道:“慢些,莫要摔着了?。”
“可是阿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