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羽卫最喜要挟,南楚节节败退,你又是太后最喜欢的侄女。”
谢凌钰说话时眉头微蹙,万分可信。
听见姑母,薛柔终于?有几分动摇。
姑母素来?不喜开战,父亲也屡次劝说陛下及时收手,免得国库空虚。
“倘若不信,阿音瞧瞧他们手里的是什么?”
谢凌钰边说,边看向暗处的顾灵清。
顺着皇帝视线,薛柔瞧见顾灵清手里提着的好?似人头。
只是附近太黑,她看不清楚。
一只手挡住她视线,少年声音泠泠似秋水,冲散血腥气。
“看一眼就行,上去罢。”
薛柔上车后,看着少年进来?,忍不住道:“陛下将就一下。”
她与魏缃本就打算低调出京,特意选了辆小些的马车。
两个姑娘不觉低矮窄小,但?谢凌钰和谢家?其他男人一样,擅长骑射,肩宽腿长,难免憋屈得慌。
“无妨。”
谢凌钰只觉鼻尖香气愈发浓烈。
方?才在厅中,风从窗户吹进来?,不大明显,现在愈发难以忽略。
呼吸间都是股甜香味,熏得他心?尖发痒。
他蹙眉,“你换了熏香?”
薛柔抬袖闻了下,摇头否认。
“许是汤池边的香气。”
玉澜馆汤池边四壁皆以香料涂就,泉水蒸腾氤氲,把?香气逼得愈发浓烈,根本不用放什么博山炉。
谢凌钰想起什么,脸色一沉,“往后朕派人将玉澜馆重建。”
这香气不好?,闻着太过轻浮狎昵。
薛柔只当?他又管东管西,小声嘀咕:“我瞧着倒是不错。”
瞧她有心?思顶嘴,谢凌钰便想起方?才王玄逸在时,她截然不同的模样。
“方?才可怜得很,现下又精神了。”谢凌钰目光仔细拂过她脸颊,“左右是知道朕不会拿你怎么样。”
“只是夸一句玉澜馆而已。”
薛柔实在想不通,北海王也是谢家?人,所费不资建的园子,陛下怎么就莫名其妙看不顺眼了?
就因?为表兄来?了一遭?
她气闷,不想再同皇帝多说一句话,安静下来?盯着袖口发呆。
过了片刻,忽然疑惑,怎么这条路平缓许多?
薛柔想问,却不想听谢凌钰说话,又想掀开帘子瞧瞧,面前陡然浮现顾灵清手里的人头。
她的手立马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