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身?子僵住,偏过?脸胡乱一指桌案,“陛下,那是什么?”
谢凌钰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拿起卷轴,在她面前?展开?。
“这是朕命上官休带回的舆图。”
这份舆图极其精细,完全展开?后甚至一张御案都快铺不下。
薛柔见皇帝丝毫不避讳,也略好奇地看一眼。
“这是南楚的舆图?”她眼睛睁大,“这东西应该在建邺,怎会在武安侯世子手里。”
谢凌钰心情?颇佳,看着她那双杏眼,忍不住想凑近些。
他轻咳两声,“南楚降将所献。”
按朱衣使的消息,此物不假。
薛柔对南楚颇为好奇,可惜无缘一览风光。
数百年前?,天下便四分五裂,望族大多同时下注,亲兄弟各为其主的比比皆是。
若论宗谱,南楚的王大将军与薛柔外祖是一家。
薛柔仔细看舆图上标的城池山川,在心里默默对应嫏嬛殿先生?提及的风物。
因为在宫中久住,哪怕是回?长乐,薛柔也没法去。
“待朕明年祭祀祖庙,带你一同去。”
薛柔茫然,“祭祀祖庙十年一次,算时间得等两年。”
谢家先祖陵寝不在洛阳,天子祭拜一路劳民伤财,才有十年一次的规矩。
薛柔瞥了眼舆图,许是继位后初次征伐便大胜南楚,陛下急着告慰祖宗。
“两年后,倘若有太子,恐怕不方便。”
薛柔一双杏眼瞪圆,太子?
什么太子,哪里来的太子?
她不自觉坐直身?子,直勾勾盯着谢凌钰,以为自己?听岔了。
或是在梦中。
“陛下,我不是三年后进宫么?”
“僧侣胡言乱语,岂可尽信,何况宫中亦有佛堂可以修行。”
谢凌钰昨日一夜未睡,他只答应放慧忍一条命,没说不会严刑拷问那群僧侣。
酷刑之下,除了慧忍与静若,皆言宫宴上的话乃无稽之谈。
他记得那群僧侣匍匐在地,道:“天子乃真龙,何须佛陀庇佑,且寻常人修行只需适当克制,无需死守清规戒律。”
薛柔见身?侧少年好似回?忆什么,一时喉咙发紧,不敢想那道封后诏书?究竟什么样子。
姑母总不会猜错了罢。
她心头惴惴,半晌不语,却?引得谢凌钰问道:“阿音不想早些入宫么?”
薛柔脸都?白了,好在今日用了些胭脂,看不出端倪。
“想,”她抿了抿唇,“陛下能让我看看诏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