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在这?”
谢凌钰察觉她想挣脱自己,眉头微蹙放开手。
“朕也想问你,鬼鬼祟祟做什么?”他看了眼四周黑黢黢一片,“就不怕出事?”
“我来寻嫂——张胭。”
谢凌钰神色莫名,“寻她做什么?”
“那个永兴郡主一直盯着她,我怕她遇险。”
少女认真的神色落在他眼里,如风吹过湖畔,泛起的浪拍上堤岸,湿了青茵。
谢凌钰面无表情,“担心她不若担心你自己。”
整日四处乱跑,和不三不四的人搅在一处。
薛柔急着找张胭,却没想遇见皇帝这尊大佛挡路,硬是不让她脱身。
她没法子,硬挤出一个笑,“实在不成,陛下同我一道?”
此话一出,谢凌钰微微偏过头,仿佛在打量不远处的殿宇。
“朕是天子,岂能和你一道涉险?”
他声音又冷又硬,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薛柔看了眼皇帝身后,心下嘀咕,他确实没带随从。
可谢凌钰有剑在身,还怕什么?
她指了指少年腰间,“有陛下在,岂会涉险?”
倘若不了解薛柔的性子,谢凌钰真要被这份信任打动。
可惜,他心知肚明,此人巧言令色,最会说好听的卖乖,叫人答应她请求。
谢凌钰扯了扯嘴角,想拒绝她。
他还未张嘴,薛柔便看出他意图,忍不住轻哼一声。
“陛下若想回去,便自己回去,我一人涉险就是,左右死了残了,姑母也不能拿天子如何。”
谢凌钰脸色阴沉下来,盯着面前胡搅蛮缠的少女。
“胡言乱语!”
他硬生生把那句“朕的朱衣使跟着你,怎会出事”咽下去。
薛柔被那一声吓住,老老实实抬眸看皇帝脸色。
广寒清辉衬着少年鲜红耳坠,叫她蓦然想起式乾殿前洗不清的血。
帝王真实的怒意提醒她,方才有些过火了。
“陛下恕罪,有流采陪着,不会有事的。”
说完,薛柔便行了个礼,没敢看谢凌钰的反应,转身就逃。
流采却轻咳一声,低声道:“这条路长得很,奴婢一人的确无法照顾妥帖。”
薛柔迟疑片刻,连流采都这么说……
见她犹豫,流采连忙道:“前头是假山石,素来易藏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