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绮兰将竹管拿了过来,这会儿宇文漓的额头上依然冒着好些冷汗,而他的身子也几乎湿透了。
我想起大约一个月前他才受过一次重伤,如今这般,虽是手臂上受了伤,又中了迷药,怕是原本的旧伤也跟着复发了。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伸手准备将他的衣服给扒下来,打算给他心口处的旧伤再上些金创药,却见他身旁的随从立马阻止了我。
“你要做什么,我主子的衣服可不是你随意能脱的?”
闻言,我朝着那随从看了一眼,为了让他相信我,我当即说道:“一个月前你家主子心口处受了伤,你倒是忘了,如今他这番痛苦的模样,定然是旧伤又复发了!”
见我如此一说,这随从几乎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旁的绮兰见我都这般说了,方才开口斥道:“你们还真是恩将仇报,一个月前若不是我们俩个拼着性命将你们从那群黑衣人中救了下来,怕是你们家主子早在一个月前便没命了。”
听到绮兰如此一说,这随从细细瞧了瞧我们当即瞪大了眼睛,“难不成……难不成你们便是……”
他方要开口,我便说道:“我与我家兄弟不想他人知晓我们的身份,这位大哥既然认出来了,还请不要说明,就当是回报我们当初救了你们的情义了!”
我如此一说,这人倒还真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宇文漓的心口处已然开始瘆血,果然是旧伤复发了。
我往他的伤口上洒了些药,又拿着棉布帮他的心口包扎了起来,随后我将茶水与竹管拿在手中,抬眼瞧了瞧周围的几个大男人,开口道:“你们有谁来给你们家主子渡点茶水咽下?”
见我这般问,这几个大男人各自有些不大好意思,却见这认识我的随从开口道:“还是你来吧……”
听到这话,我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宇文漓,他这会儿的模样脆弱的厉害,当即我也没有再有多想,拿起竹管,便吸了一口茶水,又靠着宇文漓的唇,将茶水渡了进去。
这一口水进肚,我紧接着又给他渡了好几口水。
眼瞧着应当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我抬眼看着宇文漓身旁的随从道:“这位大哥可不可以让他们先出去,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说!”
见我这般说,这人便下了命令,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第30章人情
“你知晓我们两个是女子,但想必其他人应当不知晓,即便你早前已经说了,但是我与绮兰只想在灵安寺脚下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我不希望你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我看着宇文漓的随从如此说道。
他听闻这话,当即便道:“既是两次救过我家王爷命的恩人,我自然不会说出去。”
见他应了我的话之后,我便走到了宇文漓的跟前,细细查看了原本包扎的伤口,手臂上倒也无碍,可是这心口上的旧伤却突然又渗出血来,此时包扎伤口的棉布全然被鲜血浸透。
“糟糕,如今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可是漓王爷这旧伤怕是发作的厉害,不知你可有法子找个熟悉的大夫来给他瞧瞧。”
我如此一说,去见他一脸的担忧却无能为力道:“早前大夫便说王爷的伤恐要休息大半年才能痊愈,若是一个不慎,容易有性命之忧,如今即便我有法子将大夫请来,可是这伤怕不是他所能治好的。”
听到这话,我皱着眉头道:“不管有没有用,你赶紧差人去请吧,只是我这茶馆屋前便是灵安寺的脚下,你让人从后门离开,也能隐蔽些。”
闻言,这随从立马便出去安排人请大夫去了,而我则只能急急忙忙地又给宇文漓的心口处上些药,想帮他止止血。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意识,任由我摆弄的宇文漓,我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
明明一个月前,我曾恼他在春风楼里有老相好,如今瞧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感觉丢不开他。
“绮兰,去给我打盆水来,要温水。”
听我这般说,绮兰急急忙忙地打了盆水过来,却见她一脸担忧道:“小姐,这漓王爷的名声虽然不大好,可是他这个样子看起来真可怜。”
绮兰不过单纯的一句话而已,却陡然说进了我的心坎里。
不过想起他当初那般嚣张狂妄的姿态,我咬牙切齿道:“绮兰,你可曾听过一句古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他这般可怜,想必定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我随意这般一说,这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突然伸手一把便抓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