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枕山看着他。
滕琮明接收到信号,压低了点声音,继续往下说:“我以前被他坑过,赔了不少。就跟哥提个醒。”
舒枕山目光不变,淡声问:“你跟他有过节?”
“舒总懂我啊,我也确实听说你们关系不太好。”滕琮明无奈叹气,“您应该也挺能理解我的吧。”
舒枕山手指无声地在桌面轻敲:“要我帮你什么?”
“世上好的设计师有千千万,比冉步月更厉害、更便宜、更好相处的,更是多如牛毛。”滕琮明一副诚心的样子,劝道,“枕哥开了新公司,闯新赛道,设计师还是得挑靠谱的,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哥说是不是?”
舒枕山双手交叉:“滕总肯定也清楚,项目进行到一半,换别的合作伙伴不亚于伤筋动骨……”
“刚才谈的那个项目,我再让利3个点。”滕琮明比了个手势。
舒枕山:“滕总跟冉先生过节挺大的。”
滕琮明拱拱手:“实在太感谢舒总了。”
滕琮明这几句话说的毫不吃亏,这三个点的利不是白让的,舒枕山得帮他对付冉步月,还要先答应合作,才能享受到让利。
如果舒枕山是个不怎么重视冉步月的老板,滕琮明可能就能一箭双雕了,可惜不是。
舒枕山这时候应该再讨价还价几次,显得更贪婪更狡诈点才真,但他已经不想再和滕琮明多讲一句话。
饭局接近尾声,滕琮明问:“对了枕哥,上次新加坡赛车那次你有事没来,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最近有时间吗?”
见舒枕山没有回答,滕琮明兴致冲冲地说:“本来这次也想约滨海湾的,因为我最近恰好在阿布扎比开了家新的餐厅分店,郑少就说换去亚斯码头赛一赛,顺便庆祝我新店开张,枕哥有没有空赏个脸?”
舒枕山:“没兴趣。”
滕琮明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迅速,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事没事,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
饭局到了尾声,两人在餐厅后院分道扬镳,各自坐如车里。
滕琮明摇下车窗和舒枕山挥别,舒枕山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
可惜了。舒枕山想。
他本来没打算把滕琮明玩死的,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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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步月在北方忙了一周多,终于回到了工作室。
飞机中午落地,回到工作室时已是下午两点,刚进门,迎接他的是一大片哭天抢地的声音。
以田小喆为首,人人都跟号丧似的抹眼泪。
“老大你终于回来啦!”
“老大,你不在的日日夜夜,你知道我们有多想念你吗?”
“呜呜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大,我的半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冉步月直接忽略他们的哭嚎,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只见冰淇淋机旁边多了一台价值两万的专业商用刨冰机,多了几层各式各样的果酱和小料;堆满书籍的高雅休闲室柜子里藏着几盒开了封的三国杀和狼人杀;性冷淡的沙发套组旁边多了一个室内秋千,还在缓缓地晃动,柔软的坐垫上留有一个新鲜的屁股印。
冉步月捏了捏眉心:……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见老板面色不善,众喽啰立刻内讧,七嘴八舌地祭出罪魁祸首——
“圣上明察啊!都是喆公公批准的!”
“我等平头百姓只是提出想法,喆公公是真的挪用国库啊!”
“陛下我实名举报!后院里还多了一组幼儿园滑滑梯,您还没看到。请看在我主动提供线索的面子上为我减刑!”
田小喆气到头顶冒蒸汽,指着他们骂:“大胆刁民!我们说好共进退的,一群临阵倒戈的叛徒!”
冉步月刚晕机晕车一路,回来又被吵得头疼,无力地抬抬手:“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