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殷祝还在高高兴兴地过年。
“大爷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小王啊,记住了,贡品水果备齐全点儿,但我干爹不喜欢吃橘子。”
“什么,历史书上没写,我怎么知道的?废话,历史书上当然没写,这是我摔圣杯问的,我干爹跟我说了,他不喜欢吃橘子。”
然后祭拜他干爹当天,小王兴高采烈地端上来了一盘榴莲。
殷祝被气了个倒仰,呛醒了。
睁开眼后他望着头顶破败的天花板,心想,这又给我干哪儿来了?二度穿越?
等扭头看到房间角落里,他干爹高大魁岸的背影,殷祝顿时踏实了。
还好还好。
但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立刻皱起眉头,撑起半边身子问道:“你受伤了?”
他干爹的背影微微一震,似乎是被他吓到了。
殷祝有些愧疚,但还是坐起身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脖子后面的伤口都不好好包扎一下,一股血腥味。”
宗策摸了下后颈,果然指尖一片潮湿温热。
他垂眸淡淡道:“多谢陛下关心,小伤而已,不必在意。”
“您为何会到这来?”
“什么小伤!”殷祝不理他,“你们这儿有包扎的东西吗?”
“陛下……”
“拿来,朕替你包扎。”
宗策的神情微僵,但还是走到床边,躬身从下面翻出了一些伤药和干净布条,还有一小瓶白酒。
“就这?”
殷祝很是嫌弃,但在宗策表示条件有限只有这些后,他也只能勉强捏着鼻子认了。
“都跟你说了,物资不够就写信跟朕要,就是不听,搞得跟朕问你要钱一样,”他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给宗策上药包扎,“先给你消下毒……忍着点儿啊。”
“嗯。”
全过程宗策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只是额头泛起了细密汗珠,颈侧的青筋时隐时现。
很不能忍疼的殷祝有些羡慕又有些自豪地想,瞧瞧,他干爹果然是个铁打不弯的真汉子!
“好了。”
上完药,殷祝也出了一身汗。
他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回床上。
注意到宗策眼睛里几乎要爆炸的血丝,他拍了拍身侧的床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都快熬成兔子了。”
宗策立刻起身:“策去隔壁间睡。”
“回来!”殷祝一把抓住他,“隔壁那几间房朕都看过了,连褥子都没铺,你是打算睡硬板床?”
宗策刚想说无事,忽然觉得不对,默默低头。
殷祝也随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去,同样沉默了。
他好像抓的是宗策的腰带。
“陛下,”宗策哑声道,“策现在,恐怕没那个精力做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