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看向那个架子,上面摆着各种法器,有她那日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相同的是,上面都有血渍。
她心中大惊,再看看不省人事的滕寒,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镇塔观的法器,在用滕寒的血练就。这也就解释的清,为何她会被捆妖绳缚住,为何紫行镯在放法器的屋子那儿会发光。
外面的三个道士还在想办法挣脱。
清霁让自己静下来,现在不是震惊的时候,先把滕寒救下来再说。
他是半妖不错,可他也是祝遥的儿子,曾在鼠妖洞中帮助过她。
她扯着缚住他小臂的皮带,解开上面的扣子,那些从他手腕出来的血沾在她的手上……
“滕寒?”
朦朦胧胧间,滕寒似乎听到有人唤他名字。
他的眼睛眯开一条缝,然而看到的是一片血色,浑浊的红,像每一次取血时一样。就当以为是错觉得时候,他耳边感受到有人的气息声,跟着手腕似被抬起。
模模糊糊,那片血红中有个影子在动,帮他包扎好手腕。
清霁再抬眼的时候,对上一双血色眸子。男子那双无波深沉的眼睛已经不见,里面全是血红。
蓦的一惊,她下意识松开他的手,往后站开。
“你的眼……”她吸了口气,又道,“我帮你解开。”
她绕到另一边,解着他的另一只手。
“没用的。”男子虚弱的声音道,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接着,他的左腿动了下,带出铁链的摩擦声。
清霁看过去,看见他左脚踝上厚重的铁链,以及那枚黑色的锁妖环……
是了,她解开束缚有什么用?锁妖环依旧在,他又逃不掉。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个道士冲进房间来,为首的便是都方。
他看着房中的一切,皱紧了眉头:“清霁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清霁站起,面对着来人:“他会死的。”
即便是妖,若是没有做过恶,他们也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世界太大,什么都有,夏阳老头就常说世间平衡。
都方瞅了眼滕寒,严肃的脸绷着:“不会。”
“所以,你们觉得他不会死,就这么对他?”清霁实在不想说用血炼法器,这是一个厚重的道门所为吗?
都方心知眼前的少女是知晓了一切,倒也不遮掩:“没错,我们是用他的血了。”
边上一个道士接话道:“他的血有用,也是他的造化。”
“这样的造化给你,你要不要?”清霁直接怼回去。
如对方遮掩干干脆脆的承认,她还高看一眼,就烦这种道貌岸然的。他自己怎么不躺着,被人放干血?
“反正我现在什么也看到了,”她一脸无所谓,“要不你们镇塔观也把我永远锁在这里?”
都方当然不敢怠慢,他们就是普通道门,白玉峰可不一样。当初,便是那帮修士,彻底毁灭了妖界。
“时候也差不多了,你们过去,给他解开。”他示意身旁弟子。
道士得了授意,去了石台旁。
都方看着少女:“这次是我管教无方,让底下出了这种事。也让姑娘见笑了。”
见他这般说,清霁在心中略略一转:“不给他放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