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下纱帐,街道两旁的路灯次序点亮,天空那么高,连星星都亮得很细小。
悬挂的厅盏垂下水晶样的坠子,在桌面折映下七彩的光影,餐桌很大椅子却亲昵的列在一排。
作为客人的绫川璃奈坐在最中央,身侧被切原阿姨和切原姐姐占据,两个男士习以为常地坐在最外侧的位置。
不同于以往的晚餐,今夜几近丰盛到迷信的地步,最中央色泽鲜亮红润诱人的焖猪蹄被稳稳当当横置在绫川璃奈的面前。
陪衬的土豆炖牛肉与鲈鱼奶汤也不肯退让的挡在其他菜品面前。
在阿姨期盼的眼神中,绫川璃奈啃住被特意挑出的蹄筋,冲大家扬起喜欢满足的笑。
已经用好餐的切原理央单手撑着头,歪头看着这个孩子努力吃下妈妈沉甸甸的关心,唇边随意的浅笑都是同龄男性没有的清爽帅气。
五官比弟弟还要凌厉的姐姐敞穿一件米白衬衫,黑色的打底不讲理地抢夺外人注意。她将削短的鬓发别在耳后,甩开垂至颊面半扎的马尾,余下层次分明的发尾随着她的动作扫过锁骨浅窝。
跟着绫川璃奈一同站起,她抬起修长的手臂一把勾住瘦小的妹妹,放缓脚步将她引入自己的空间。
比在异性面前还要局促不安的绫川璃奈克制地半坐在姐姐蓝灰的床单上,低下头观察起今天拖鞋的状态。
只觉得坐着的床垫突然向一侧倾斜,竹叶的清新就从身旁缓缓侵入嗅觉,靛蓝的牛仔裤不容分说地紧挨在她的腿边屈起,隐隐可以看到肌肉的力量在硬质布料下歇息。
校服裙下的腿是纤细柔软的,在姐姐旁边如同剥了皮的山竹,脆弱的一用力就能留下伤痕。
感到了一阵自卑,绫川璃奈又把腿往里收,力求隐藏起自己。
切原理央扫视她的全身,终于理解了妈妈为什么一再邀请她的入住,这种孩子怎么能把自己养好啊,连晚饭都只吃那么一点点。
在她看来白弱瘦审美就是强者对弱者的剥削,只有你的敌人才希望你是易碎的玻璃娃娃。
“在和赤也学网球吗,那个臭小子没有欺负你吧?”
不敢看她的头保持低度左右摇了摇,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切原阿姨的邀请,姐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吧。
并不指望这个胆小的小女孩主动面对她,向来强势的切原理央见她不排斥自己的靠近,索性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头。
怎么会有人好欺负成这样,真的不会引来坏人吗。
就是在这种略含欺辱的动作下,绫川璃奈的表情都是可爱温顺的,也不知道这种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突然念起弟弟的好,倔强的小鬼挫磨起来都不会让人有任何心理负担,但面对这样软绵绵的女生,切原理央掐在绫川璃奈脸边的手就突然没了力气。
有些苦恼地揉揉太阳穴,切原理央切实地怀疑起自己弟弟会不会欺负她:“说真的,赤也真的没有欺负你吗?”
不是怀疑切原赤也的人品,只是人的“可爱侵略症”更容易对喜欢的异性产生。
算了,这不是今天她回来的重点,要知道她可是专门抽空来解决这个小丫头的。